嘉嫔面色惨白,又觉得腹中大痛,哀嚎道:“娘娘救我。贵妃娘娘要害嫔妾。”皇后对边上的御医说:“快快快。”
然后皇后有点慌乱的看着。林楚心里把今日的事情过了一遍,拉拉皇后娘娘的袖子说:“娘娘,今日之事,只怕皇上龙颜大怒,娘娘只怕~”皇后看着林楚说,“是的,若不是你提醒本宫,本宫只顾着在这里慌乱了。”说罢皇后进去,林楚伺候皇后卸下装饰,卸下华服,安顿好嘉嫔之后,在正殿中跣足脱簪跪在当中。
一会,皇上怒气冲冲的进来,皇后立刻伏地,屋里乌压压跪了一地:“臣妾治理后宫无方,竟出了这样的纰漏,请皇上息雷霆之怒。请皇上降罪。”一边陪皇上进来的芊辰公主,也连忙走过来跪下。
皇上一看这样,反而不好发脾气,坐在当下说:“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伏地回说:“回皇上,夜宴散席之后,臣妾先去贞妃宫里安顿好慕容婉言才回宫里,才回来,三皇子和三皇子妃进来,跟臣妾说嘉嫔晕过去了,臣妾立刻请了御医和稳婆,也去请了陛下。至于具体情况臣妾还没有细细问。”
皇上看了一眼林楚,林楚连忙跪下说:“回父皇,夜宴散后,祁璟许吃多了两杯酒,内急,嘱咐儿臣在偏殿等待,儿臣进偏殿的时候一个黑影跑出来,他手中有匕首,并没有缠斗,脱身便出去了。儿臣起先以为是盗贼,正想检点,一点灯才看到嘉嫔娘娘晕过去,身边跟着的丫头倒在血泊里,才急急忙忙跟着祁璟来找皇后娘娘。”
皇上听了,怒火伤透,一巴掌拍在边上的侧几上,屋里瞬间乌啦啦跪下一堆人。皇后伏在地上请罪不停,皇上怒气冲冲说:“宫中夜宴,遍请朝中亲贵大臣,本是合共欢庆,皇后却给朕操办成了这样,实在不堪为宫妃表率。”
皇后自知今晚的事情,自己难逃皇上的责罚,但是皇上说话如此不留情面,终究还是难堪。只能不停的叩首请罪。
宫内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皇上坐在当中,皇后跪在当下,乌压压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好一会后面的御医来报说,嘉嫔娘娘醒了,并没有受伤,只是动了胎气,必须催产。
皇上冷静了一会说:“皇后先起来吧,你进去看看嘉嫔,告诉她,朕在这里,必给她做主,让她安心。”
皇后跪在当下,一起身,脚都麻了,险些摔倒,林楚赶忙扶了一下。皇后挟了她的手往偏殿去。
皇后低声问:“你今晚看到那个贼人,可认出来是谁了?”
林楚低头摇摇头说:“事发突然,儿臣并没有看清楚,但是看身形不像男人。”
皇后说:“事到如今,只盼着嘉嫔平安产子,不然本宫只怕是罪责难逃。皇上哪里也没办法交代。”
偏殿里血腥气已经好重了,太医和产婆进进出出,个个面色凝重,皇后问当首的御医说:“跟本宫如实说嘉嫔的情况。”
御医连忙跪下说:“娘娘,孩子尚不足月,嘉嫔娘娘受了大惊吓,已然胎动,可是孩子胎位不正,微臣~微臣,只能尽力。”
皇后一听脸色都变了,倘若嘉嫔因为产子丧命,只怕皇上总归要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严词厉色说:“你是御医院的总领,本宫不准嘉嫔出事,更不准皇子出事,好好拿出来你的本事,不然皇上震怒,本宫保不住你。”
说着皇后推开门要进去,边上的丫鬟跪了一地纷纷劝阻说:“娘娘身份贵重,产房血腥之地,娘娘切不可进去。”
皇后怒道:“此时是本宫不进去就行的吗?让开。”说着推门就进去了,林楚犹豫了一下,只得跟着进去。产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林楚忍住喉头要吐的冲动。
只看到佟佳兰若脸色惨白,头发全部湿透,皇后三步两步走过去,佟佳兰若死死抓住皇后的手,皇后安慰她说:“兰若,你放心,皇上在外面等好消息呢,生孩子都是痛的,再忍忍,本宫当年生芊辰公主的时候也是这般死里求生的,千万撑住。”
佟佳兰若已经痛的说不出话,忽而她死死拽住皇后娘娘的手,从压根里咬出来几个字说:“娘娘,贵妃要~”说着又疼的大汗淋漓,皇后娘娘听的不真切,佟佳兰若说:“贵妃娘娘要嫔妾性命~~”
皇后大骇,心中了然,只怕是佟佳兰若肚子里的孩子不被庄和贵妃容忍。皇后拍拍她的手说:“你放心,本宫知道了,你安心产子,皇上和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林楚扶着皇后出去,身后佟佳兰若痛苦的声音响彻内殿,林楚见皇后神色,在边上说:“娘娘可要进去回禀皇上刚才嘉嫔娘娘的话?”皇后看了她一眼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林楚停下脚步,皇后身后跟着的人自动退后了,林楚说:“娘娘三思,今夜夜宴之后,皇上挟贵妃娘娘回望月宫,娘娘此时如果如实呈报,只怕皇上未必会相信。”
皇后思来想去说:“难不成任凭她为非作歹?”
林楚犹豫了下说:“此事,只能让嘉嫔娘娘自己说与皇上听,何况空口无凭,贵妃娘娘毕竟还是贵妃娘娘。”
皇后伫立良久,默默走到了主殿,皇上在上座闭目养神,手机焦躁的把玩着一对核桃。
皇后回说:“皇上,臣妾刚才去看了嘉嫔,只怕今晚就要生了,医术上的事情,臣妾不通,还是让御医回禀皇上吧。”
御医连忙跪下说:“皇上,微臣有罪,嘉嫔娘娘孕中本就郁郁,今夜更是受了大惊吓,孩子已经大动,今夜肯定是要生的,只怕,微臣只怕是大人。微臣特来讨皇上的旨意,不知道情况危急,是保大还是?”
皇上呵斥到:“朕在这里,朕要母子平安。”御医在下面伏地颤抖,磕头赶紧去了。大殿里林楚偷偷瞄了眼皇上,皇上眉头紧锁。
林楚想到第一次见佟佳兰若,那样明媚阳光的女孩子,一心里想的都是皇上的风姿绰约,想着能长伴皇上身边,想着能为他抄录每一首诗词,能为他平复每一个烦忧。而此时只能不时听到外面传来的一声声凄厉的叫声。
整个大殿的人都不敢松气,皇后娘娘也不敢坐下,只立于殿内。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御医满头大汗的进来,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御医跪在当下叩头不已跟皇上说:“陛下,请陛下赶紧拿定主意吧,小皇子的肩膀已经出来了,微臣已经尽力医治了,若皇上再不下定主意,只怕大人小孩都不能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