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暑交替,时光一晃就是几年,城里还有人在盛传,说当今皇上的红人,林勰林老爷之所以做官的做的顺风顺水,是因为他当年心善在外搭救了一个弱女子,为他生下了一个九天玄女转世的女儿,自此仕途一帆风顺,可见好人有好报啊。
而好像已经没有多少人提及当年的林老爷是因为娶了江南钱家的大小姐而初入仕途的。更没人关心那个每天在林府里深居简出不再露面的大夫人了,这林家如今已经是如夫人当家,除了每月管家送银两取别院外,林府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当年那个待人和善的钱家大小姐了。
“楚楚,你快下来。姑姑求你好不好。”秋日里的柿子最好,这别院里最好的柿子都长在树头上,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垂髫,头上系着一对银色的小铃铛,一身鹅黄色的长衫,上面挂着两片枯叶,正在树梢上使劲够前面的大柿子。
“秋姑姑,楚楚马上就下来,这树上就这个柿子长的最好了,娘亲咳嗽,了静师傅说,吃这个最好的。”
底下敛秋已经急的不行了,只念叨说,“我的小祖宗,你看着点脚下,要是摔了哪~”正说着,树上的小孩已经将远处的柿子收回囊中,一刺溜就滑下树了。
敛秋一把抓住,一边挑拣树叶一边说,“整日跟着门房的韦昌小子胡闹,不是上树就是翻墙可怎么好,看我回了夫人打他一顿。”
“秋姑姑,韦昌对我可好了,你可不能告诉娘亲,他爹打人可厉害了,会一脚把韦昌踢好远,韦昌根本跑不过他爹的。”
凌冬端着盘子正路过,说,“我的林楚小祖宗,你娘咳疾犯了,消停消停啊,清静一会啊。”这小孩赶紧捂住嘴巴,另一只小手赶紧递上刚摘下的柿子,小声说,“冬姑姑,你把这个给娘亲,不要说是我摘得哦,我去找韦昌玩去了。”
敛秋才要嘱咐说,“慢点~”小黄色的身影一溜烟就不见了。
屋里榻上,林夫人早就没了往年的容光,常年被病痛折磨,敛秋小声凑过去说,“小姐,醒来把药喝了吧。”
凌冬赶紧在后面多垫了一床被子,喝了几口药,还是一阵咳嗽,凌冬难过地说,“夫人觉得怎么样,如今一到换季就咳成这样,今年秋风起的早,可是昨日在禅房久了才病的。”
林夫人喝了这苦药说,“罢了,都是老毛病了,药喝许多,也不觉得怎么样。”敛秋嘟囔道,“那还不是夫人没修养好的缘故,那个林老爷也太心狠了,丢下妻儿在这荒郊野外不管不顾,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凌冬见她说的不堪,制止道,“不许胡说,主子也是你议论的?老爷也是听了别人的胡话才这样,平日里的衣料家用也不短缺什么,哪有你胡说的份。”
敛秋冷笑说,“现在林老爷飞黄腾达呢,哪里想到当时入京的穷迫情景,我看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当日夫人生楚楚的时候那般危及,他当着章太医说尽力保住夫人,转脸就呵斥产婆护他林家血脉,真真是不要脸。”
林夫人咳嗽愈加厉害,凌冬用眼睛瞪了一眼敛秋,敛秋也吓得不敢说话了,忙请罪说,“是敛秋多嘴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夫人靠在榻上说,“侠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他听信谗言冷落我们母子也就罢了,我对他也早已没了夫妻恩情。我病着更让他说嘴是楚楚不详而制,你们也不要跟府里说请大夫的事。”
冉姑姑年纪大了许多,两鬓都有了白发,从外间进来,说,“小姐就是心慈,咱们就应该写信给家里的大爷,任凭他林家这么欺负小姐。”
林夫人靠着背靠说,“唉,当初大哥执意说他人品不好,我以为大哥是觉得他家道中落,却不知大哥识人比我厉害。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咽下去,何况他如今在朝中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翰林辅修,朝堂中有他的势力,我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不会对圣上进哥哥的不是。”
凌冬边给夫人敲腿边说,“是呢,好在咱们在这别院中也清静,夫人好好养病,只看我们小姐就是了,这样小就这样聪明机灵,夫人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