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在说话,钱辰手上已经是一把桃枝了,后面钱珩手里也有一支,珺瑶皱皱眉头说,“才说让你不要淘气,你这折这许多桃枝做什么?”
钱珩把花枝交给丫鬟拍拍手说,“姐姐说呢,这还是我拦着,不然只怕桃树都要给他挖走了。”
钱辰笑笑说,“这几支是给大姐姐插瓶赏花用的,这几枝回去交给花房里,让他们给咱们家后院的桃树嫁接上,都说这儿的桃花开的好,桃子又大,咱家里楚妹妹最喜欢吃桃了,所以我才是最有心的人。”
楚楚乐呵呵的接过其中一支桃枝说,“难怪舅妈整日里最宠你,这样的心细。”
凌冬上前说,“几个公子小姐上午就赶路,又爬了山,只怕也饿了,荒郊野外的没有好东西,尝尝从家里带的几色点心吧。”
小圆桌上敛秋摆上了几样点心,一盘青团,一碟酒酿饼,玫瑰饼和香糕拼成了一碟。红豆小丸子用几个精致的小碗盛着。
珺瑶看着他们变魔法一样摆满了桌子,说,“这只怕是楚楚的心思吧。”林楚端起一碗红豆小丸子送到珺瑶手里说,“想给姐姐做点惊喜都没有。”
钱辰和钱珩两个,刚才跑了一路,这会早就狼吞虎咽了。珺瑶吃了点红豆汤,漫步到亭子外面,
桃花亭外春风暖,桃花亭里辰光懒。
亭外桃花亭内人,人与桃花相隔远。
林楚听着珺瑶不太舒心,心里大概也知道她是因为要远嫁京城,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舍不得,刚想过去安慰她,却扭头看到一个小厮正往山上爬,三步并两步,不一会到了亭子外面,气喘吁吁的。
珺瑶问到说,“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还跑到这里来寻我们?”
来的小厮说好容易喘平了气说,“回大小姐,家里大奶奶二奶奶派我来寻几个小姐公子回去,大老爷回来了,在家里商量大事,说请大小姐和楚小姐回去。”
一时间亭子里乱成一团,又急匆匆往回走。
入京选秀
姑苏钱府,精致又大方的一个院落,仿照苏式园林,移步易景,前厅进去,跟着边上的一个花园拱门进去就是钱家的老太爷平日里会客的地方,门楹上挂着一副楹联,写着:咬定几句有用书,可充饮食。养成数杆新生竹,直似儿孙。上面端坐着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正是前朝太辅,如今告老在家的钱太爷,虽然已经胡须花白,但精神奕奕。
左边坐着的是钱慕夫妇,右边坐着的是钱逸夫妇。钱慕眉头紧锁,似乎有沉重的心事,想了想开口说,“爷爷,这次我去京城述职,京城里风云易变,我担心珺瑶和楚楚……”
钱老太爷捻着胡子思索了会说,“我虽然远离朝堂赋闲在家,但是也略微听到一些话,珺瑶的亲事是我跟孟太爷定下的,孟梵这孩子你也是见过的,知书达理,将来待珺瑶肯定是不错的,况且,孟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京城虽然风云变化,但是却伤不到孟家。”
钱逸用手慢慢的敲着桌边说,“大哥,比起珺瑶我知道你们都更担心楚楚,珺瑶是我们钱家的女儿,婚事爷爷做主,又是京城的大户孟家,这是再没有错的了,只是楚楚,如今圣旨以下,珺瑶是不用操心,只是这京城林家也来了信,说是要接楚楚回去,虽说小妹临终将楚楚托付给我们,但是林家的人没死绝,如今他们来要人,我们也没有死拖着不给的道理。”
钱慕眉头紧皱分析说,“按说林勰对楚楚多年不问的惯了,此时要接楚楚回去也只是形式上的,我们回他说楚楚身子微恙,不去也就是了,只是这圣上的意思是今年所有朝廷三品以上官员家里的女儿都要参与选秀,这倒难办了。”
钱老太爷皱皱眉头说,“这确实难办,不过我看这次选秀,皇上充裕后庭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为几位皇子选皇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正商量着,小丫头回报说,“几位公子小姐都回来了。”
钱老太爷正正身子说,“请他们进来。”
钱珺瑶领着钱辰,钱珩和林楚进来,几个人跪下给爷爷请安,老太爷乐呵呵的说,“都起来吧。”
珺瑶站起来问说,“不知道太爷今日叫我们来是怎么了?”
钱老太爷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孙女说,“今日叫你们来是商量几件事,刚才我跟你们的爹娘也都说了,一呢,是珺瑶跟孟家的婚事,这件事我跟你父亲做主,一应的嫁妆由你母亲和婶母操办,和孟家的人商议了日子下个月初六启程,到时候我们让你叔叔钱逸和钱辰送亲。具体的事情,你母亲会跟你细细说。”
话毕钱老太爷看着楚楚说,“楚楚啊,这昨日你舅舅接到了京城里的消息,皇上的意思是京城里三品以上大员的女儿今年六月要参与选秀,你父亲来信说接你去林家住几日,不知道你是?”
话未说完,林楚心里就咯噔一下,在钱家这么多年了,父亲从来没想过她这个亲身女儿,如今却说要接她回去,是应付圣旨还是别有用途呢?
林楚想了想说,“爷爷,圣上裁定的选秀楚楚不敢不从,只是林家我一时倒也不着急回去,一来珺瑶姐姐大婚,我帮舅母一起打点姐姐的嫁妆,二来既然是六月才选秀,此时去林家住着还早。”
钱慕站起来说,“爷爷,我看也是,就让楚楚跟着钱逸和钱辰一起进京吧,到时候先住到我们京城的宅子里,等珺瑶大婚之后,再作打算。”
钱老太爷想了想说,“既然这样,也不无不可,你按照刚才说的给林勰回话吧,另外珺瑶婚典的事情,都要安排的妥帖,孟家是诗书人家,不要错了礼数。”
才回到房里,林楚就对着案头上的一个白玉瓶子发呆,珺瑶姐姐要成亲了,皇上要选秀,不闻不问的父亲接他进京,这些事情跟浆糊一样在脑子里转圈。
从院墙边飞下来一个人,敛秋一惊,手里捧的杯子一松,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却见那人身影一晃,从敛秋面前掠过,稳稳的接住杯子,杯子中的茶水险些洒出来。
敛秋定睛一看,骂道,“好你个韦昌,你个猴崽子,学了身功夫,就知道吓唬你姑姑,看我不收拾你。”韦昌笑笑,一翻身躲过了敛秋,往屋里走了。
正看到楚楚坐在桌子边对一个白玉瓶子发呆,韦昌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对面说,“大小姐,这个白瓶子有什么好看的啊?值得你盯这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