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一反常态
严艺白确实病重了,路元嘉出去打了个电话通知大家,等他回来病房里,推开房门……
凌以枫原本正弯着腰看着病床上的严艺白,听到动静起身回头,紧接着病床旁边的监视器上的心电图就成了一条直线。
路元嘉和凌以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凌以枫先反应过来。
“我去叫医生……”
顾桥人还在路上,就接到了通知,老师已经走了。
她拉着凌幸的手,眼泪流个不停。
“老师直到最后还是没等到……”
凌幸像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比较好,只好说:“嫂子你别伤心,就算你师父没看见,她女儿也一定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里好好活着。”
顾桥想说,她活得再好,师父临走之前没见着,也终归是遗憾,而且现在顾桥心里最大的遗憾是,她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能赶上见老师最后一面。
就在这时候,宁弈州的电话大到了凌幸手机上。
“哥,我正陪着嫂子去医院呢,”凌幸“嗯”了一声,“接到了消息,说人已经走了。”
宁弈州在那头对她说:“既然人已经走了,很快就会被拖去殡仪馆火葬场,你嫂子还怀着孕,现在身体各项指标又不稳定,就别让她去了。”
凌幸一下子脑子里警铃大作:“你自己跟她说啊,为什么要我去做这个坏人!”
于是她立马把手机递给了顾桥,也不知道宁弈州在那头是怎么忽悠的,顾桥居然对着手机“嗯嗯”了两声,就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凌幸。
凌幸有些没弄清楚状况,问她:“嫂子,那咱们现在……”
“现在先送我回去吧,我这个情况,去了也帮不上忙,可能还会害了孩子。”
凌幸突然觉得顾桥这人好像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有时候觉得她肯定接受不了的,她居然也就默默接受了,有时候明明觉得她肯定得闹的,居然还真乖乖听话。
于是立刻打道回府。
凌幸之前也就是看在宁弈州和顾桥的份上去医院照顾了一阵严艺白,但当然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等她把顾桥送回家之后,本能以为自己也可以休息了。
结果顾桥说:“你去一趟殡仪馆,帮我师兄搭把手吧。”
凌幸一下子来了脾气:“人都没了,你师父不是在这儿也没几个亲戚朋友吗?她死了关我什么事啊。”
顾桥叹了口气:“那还是我自己去吧。”
凌幸:“……嫂子你学坏了。”
顾桥笑一笑:“那你去不去?”
“去!”
凌幸重新出门的时候,郎柏跟在她背后偷笑。
她就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就问:“你笑什么?笑个屁啊!”
郎柏反问她:“你是屁吗?”
凌幸回头,冲他龇牙咧嘴做鬼脸:“你是不是找揍?!”
“我是觉得你好笑,明知道你嫂子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跟谁斗嘴不好,非要跟她斗嘴,还不如一早就答应呢。”
“我这不是没想到么。”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我警告你啊,就算我嫂子挟我侄子以令她姑姑,你也是食物链的最底端!最好别惹我!”
这倒是真的。
郎柏缩了缩脖子,说:“我来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家里又不是没司机!”
“司机当然得在家里了,万一你嫂子要出门,多不方便啊。”
凌幸吐槽道:“家里那么多辆车,为什么只雇一个司机啊!”
“这你得去问你哥。”
“我哥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凌幸只好说,“好在我只需要去打下手,路元嘉应该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路元嘉确实已经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他自从亲眼看到严艺白咽气,一直到把人送到火葬场,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
还是到了殡仪馆之后,凌以枫问了一句:“要办遗体告别仪式吗?”
路元嘉才回答说:“不用。”
严艺白这辈子就没几个亲人,父母早亡,女儿也至今没找到,她的性格从不愿意去麻烦别人的,也没必要这时候去通知其他舞蹈演员过来。
而唯一在这里的关门弟子就顾桥一个,顾桥直到现在身体各项指标也还不稳定,以宁弈州的性格,也不会想让她过来。
生生放三天了再去办后事,也是没必要。
所以后来直接把人送去火葬场了。
路元嘉捧着骨灰盒,很快就上了车。
凌以枫跟在他身后追着问:“你去哪儿?”
“去陵园。”
还是想要让严艺白早些入土为安。
凌以枫追过来说:“我都安排好了,上我的车吧。”
路元嘉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跟着凌以枫上了车。
这次路元嘉直接抱着骨灰盒去了后座,凌以枫亲自开车去陵园,一路上路元嘉一直沉默着不吭声。
凌以枫从后视镜里看向路元嘉,知道路元嘉心里难过,主动陪在他身边,也就没出声去打扰他。
等到严艺白的后事都办完,下来才碰到赶过来的凌幸。
凌幸一下车就说:“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我赶去殡仪馆,人家说你们骨灰盒都拿走了。”
“老师一辈子不爱麻烦人,早些让她入土为安的好。”
“不过你们动作也太迅速了,居然这么快陵墓都选好了。”
这时候路元嘉侧头看了一眼凌以枫,凌以枫就上前挽住了路元嘉的胳膊,笑了笑,说:“元嘉这阵子累坏了,所以我想着能分担的就帮他多分担点,之前就看老师快不行了,所以就提前做了准备。”
凌幸现在看到她,还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太得劲,但她毕竟也是豪门出身,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于是凌幸说:“我嫂子现在怀着孕,又是双胞胎,得亏了你们帮忙。”
“这些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路元嘉说,“你们上去看看老师吧,我们就先走了。”
路元嘉下楼的时候,没有让凌以枫再挽着他,凌以枫也是人精,如果到这时候还看不出来路元嘉的异样,就不是她了。
“你到底怎么了?”凌以枫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今天好像一直在跟我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