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真相
顾桥答应的时候看都没看凌风一眼，倒是答应完之后眼神复杂地偷偷瞥了一眼宁弈州。
曾巧和陈晋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道这件事到底算不算好事。
但顾桥现在如此兴奋，能让她找到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其实也不容易。
顾桥当天就迫不及待地行了拜师礼，还很郑重地给严艺白磕了三个头。
严艺白亲自起身去把她扶起来，当晚就开始教她了。
顾桥不能说完全没有底子，她之前在少年宫偷看之后都会偷偷练习，而且那时候还遇上一个好老师，知道每次上课都有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在偷看，偶尔还把她留下单独指导一番。
最重要的是，顾桥是个很能吃苦的女孩子，她练舞的时候是真的很拼命，而且她身体条件很好，比很多同龄的孩子柔软度都高。
严艺白只试了一下，就发现顾桥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
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她们师徒俩无比投入，可凌风此刻却不那么好过。
严艺白的话让他如梦初醒，她说顾桥的身体条件现在最适合怀孕生子，她说女人一旦生了孩子，需要很长时间去调养身体，短期之内无法恢复到竞技舞蹈需要的体力。
可那个小女孩才出生半年。
难道那个女婴不是顾桥生的？按照严艺白的判断和顾桥并没有反驳的态度来看，大概率真不是她生的。
那会是谁生的？
和顾桥形影不离的女人，连凌幸都做不到，只有可能是曾巧。
而且顾桥出国那段时间，就只有曾巧陪着她。
难道是……曾巧生的？
曾巧跟谁生的？
凌风越想脸色越难看，他忍了大半夜，最终还是没忍住，起身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今天顾桥临时起意跳舞，居然会被严艺白挑中收作关门弟子，这件事对曾巧来说非常意外，同时心情也非常复杂。
照理来说当然应该为顾桥终于能在这个年纪圆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而高兴，但又忍不住因为顾桥答应了三年内不生孩子而替宁弈州感到委屈。
曾巧特意避开了陈晋，单独找到了宁弈州。
宁弈州当然也没睡着。
今晚大概是很多人的无眠夜。
他替曾巧打开门，连衣服都还没换，却已经在喝酒了。
宁弈州扬起红酒杯问她：“来一杯吗？”
曾巧摇摇头：“小四月还没戒奶呢。”
宁弈州被噎了一下，曾巧白他一眼：“你还活在偶像剧里，你表妹却已经进入哺乳时期了，有没有突然感觉自己其实挺矫情的？”
这算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宁弈州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这么晚来是想说什么了。
“顾桥答应，是她自己的决定，我没想过干涉，也干涉不了，”宁弈州浅酌一口，“不过凌风估计没想到，严老师那句话估计让他怀疑小四月的身份了。”
曾巧还真没顾上想这一点，顿时被他点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宁弈州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接着说：“小四月到底谁生的，轮不到他过问，法律上她是我和顾桥的孩子。”
这句话又成功让曾巧镇定了下来。
是啊，小四月的妈妈就是宁弈州和顾桥。
就算不是他们，凌风又有什么资格来问呢？他用什么身份来问呢？
曾巧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顾桥身上来：“那顾桥答应那个严老师，你不生气吗？”
“现在轮得到我生气吗？”宁弈州笑了几声，“现在在顾桥心里，‘宁弈州’甚至不是我。”
“但顾桥我很了解，她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履行承诺的，就算记忆再次出现混乱，那位严老师可跟你不一样，她会提醒顾桥的。”
“那也没什么不好。”
“你真的不介意她三年内不能要孩子？”
“我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曾巧观察了她表哥好一会儿，最终斩钉截铁地给出答案：“你少来，肯定是你自己不像要她生孩子。”
曾巧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他为什么不想让顾桥生孩子的合理理由。
“你就告诉我吧，到时候如果顾桥那边出问题，我还能帮你劝一劝。”
“现在不用劝了，至少三年之内她不会让自己怀孕的。”
曾巧一下急了：“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呢，万一凌风用点什么手段……”
于是宁弈州平静地反问她：“你就是这样被他用了手段怀的小四月？”
宁弈州真是好本事，商场上尔虞我诈这一套居然用在自己亲表妹身上！
但是曾巧面对他都已经没心情去“大惊失色”什么的了，在他那双眼睛面前，所有人都无所遁形。
当初顾桥作为闺蜜都没能套出来的话，宁弈州刚才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而且还不是疑问，是肯定。
“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也就到你为止了，别让顾桥知道，也别让幸幸知道。”
凌风明显喜欢顾桥，让她知道了只会尴尬，凌幸自己的事都弄得一塌糊涂，现在好不容易开始正经练蛊，可以帮着救人了，也没必要让她掺和进来。
没必要为了她和小四月去和凌风为敌，不值当。
“那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凌风居然还能当着你的面继续追求顾桥？”
曾巧摊摊手：“他又不知道。”
宁弈州这才发现有个逻辑漏洞被他忽视了：“所以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小四月是你的女儿，不是怕背上单亲妈妈的名声，而是……怕他知道？”
“万一跟我抢抚养权怎么办？”
“你觉得他会吗？”
“他那种没底线的人，谁知道，我不敢赌。”
曾巧说着还引用了歌德的一句话：“我太老了，没法儿玩世不恭，又太年轻，不能无动于衷。”
她摊摊手：“亲爱的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但你是想生下来，所以才做了那么多准备。”
曾巧执着地把话题绕回来：“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想让顾桥生孩子？她还没失忆之前就告诉过我，你一直避孕。”
“看来今天不告诉你，你是不肯回去了，”宁弈州长叹一口气，从手机里调出一份病历来给她看，“严老师提出的这个要求，是受我所托。顾桥一年前体检查出来子宫里长了个瘤，但位置太危险了，容易大出血，她血型特殊，也不能保证能及时调到血源，再加上她身体一直很虚弱，没办法立即安排手术，现在怀孕会特别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