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父爱如山
顾桥一晚上没睡好，反反复复起来上洗手间，最后实在是躺不住了，就起身出去客厅里透透气。
宁弈州这晚忙加班还没回来，顾桥本来打算自己在客厅里等等他，结果出来发现曾巧也坐在这儿。
“怎么还没睡？”顾桥扶着腰走过来问，“今天都忙了一天了，明天不是还要工作？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睡不着，眼皮一直跳，”曾巧叹气，“陈晋今天忙了一天了，不想吵他，就出来坐会儿。”
她说完朝顾桥伸出手：“你怎么也睡不着？是孩子闹你？”
“他们俩今天倒是没怎么闹我，可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睡不着。”顾桥在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加上宁弈州一直没回来，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快过年了，家里年货什么的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曾巧安慰她，“到时候去我爷爷家过年，他老人家嘴硬心软，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宁弈州，加上你现在又怀了孕，他肯定高兴。”
“我从小到大也没太跟长辈怎么相处过，说真的有些紧张。”
“有我陪着你呢，怕什么。”
曾巧想了想，又说 ：“不过笠笠的身世就不要说了，爷爷他……不太能接受。”
宁弈州的妈妈当年就是未婚先孕，他姥爷一定比较抗拒这一点。
顾桥问：“笠笠这个情况和宁弈州妈妈当年的情况也不一样吧？”
“不一样是不一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爷爷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曾巧想了想又说：“而且爷爷这些年其实心里很后悔，他只是嘴硬。”
顾桥点点头：“我懂的，只是……”
她犹豫的点反而是：“不知道宁弈州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看他也没跟我提过一起回去过年，”顾桥顿了顿才问，“他和你爷爷单独见过吗？”
“……没有。”
顾桥发了愁：“我觉得宁弈州心里也憋着气，当初他和他妈妈相认的时候，是那样的情况，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离开，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曾巧愣住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考虑过这一点。
大概因为宁弈州从来都是帮别人解决问题的一个存在，大家想当然地忽略了他也是个普通人，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坎儿。
曾巧愣了半天，才说：“那是不是还得先问问他？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
“他会去的，”顾桥很了解宁弈州，“但他可能需要多一些心里准备。”
就在这时候，加班到现在的宁弈州终于回来了。
他在外面办的都是正事，回来的时候都还一脸严肃。
顾桥立刻起身，曾巧扶着她站起来。
宁弈州很快就迎过来：“起来干什么，又不是客人，还要你迎接啊。”
他把顾桥重新压回去坐下，曾巧笑了笑，说：“那我先回房了。”
“等等，”宁弈州却叫住了她，“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宁弈州用的是“你们”，曾巧直觉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是……和凌风有关？”
“对。”
就在这一刻，曾巧的眼皮很神奇地没跳了。
果然事关凌风，就没一件好事。
曾巧重新坐下来，神情严肃地说：“跟他有关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叫我也坐下，多半是跟四月有关了。”
“你猜的没错，”宁弈州拉着顾桥的手，一边把玩着一边说，“他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被判刑二十年。”
曾巧的眉头动了动，但很快就说：“那是他咎由自取，跟我无关，跟四月更没有关系。”
“他提出要求要见你和小四月。”
“想都不要想，”曾巧直接拒绝，“四月这辈子就陈晋一个爸爸，凌风得意的时候，我们母女没沾过光，现在他落难了，我们也不会去落井下石，但想拖四月下水，我死也不答应！”
“别说得这么严重，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不会答应。”宁弈州说，“先别激动。”
顾桥抠着宁弈州的手心，等他侧着头看向自己之后才说：“他现在已经开始服刑了吗？不管是看守所还是那种地方，小孩子都不太适合过去，四月才多大啊。”
更何况小四月本身就很抗拒凌风。
“当时他们找到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也是直接拒绝，”宁弈州叹了口气，“但毕竟是警方的人找过来的，说凌风又交代了一些事。”
曾巧脸色非常难看：“他不会说他犯的那些事跟四月有关吧？”
“他极力撇清案子和你们有关，但又说还有牵扯到其他案子的关键性证据在你手里。”
“荒谬！”曾巧脸色都气得十分难看，“他那些腌臜事，我怎么会知道？证据怎么可能在我手里？”
“他当时应该心里早就有数，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不一定让你察觉到了，但这时候撒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宁弈州的意思还是：“你要不然还是去一趟。”
曾巧沉着脸安静了半天，最后硬邦邦地说：“我去可以，四月不可能去。”
“可以。”
……
曾巧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早，陈晋就陪着她一起到了凌风被关押的地方。
到了门口，陈晋说：“我就不进去了，不然他见到我，说不定又会受刺激。”
“嗯。”
陈晋在她进去之前，又叮嘱了一句：“就进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狱警也都在，他们都可以作证，凌风做的那些事跟你没关系，别被他激怒。”
“知道了。”
凌风的目的非常简单，他似乎已经料定了曾巧不会带四月一起过来，看起来很淡定。
曾巧坐下来就语气不善地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感谢你把孩子生下来了。”
“用不着，我生孩子不是因为你。”
“之前我去见四月，在她那件红色的棉袄夹层里放了个项链，项链里有张芯片。”
曾巧怒目相视：“你这种时候都没忘了坑孩子？！”
“那样东西交出去，你和孩子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麻烦了。”他淡淡笑起来，“我还给四月留了一些东西，到时候律师会去找你们办手续，在四月成年之前，由你替她保管。”
“我再说一遍，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