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双向试探
蒋小凡走了之后很久，顾桥一直坐在原地没动。
凌风是个什么样的人，连蒋小凡都能看出来，顾桥当然不可能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
但曾巧是个直脾气，直接跟她说凌风的意图，她能过去跟凌风干仗。
但现在就是敌暗我明，凌风都已经找到了顾桥，准备让她去帮忙说服曾巧，就证明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顾桥之所以故意和家里闹翻，一个人搬出来，也是为了让凌风看到她的态度，这样至少不会在短时间内采取下一步行动。
果然，没过多久，凌风从蒋小凡那儿得知顾桥和宁弈州吵架之后，就带着补品和营养品到公寓，上门来探望顾桥了。
顾桥已经开始显怀了，最近吃的多，还总犯困，孕妇感冒了比较麻烦，所以家里一直挺暖和的。
她把凌风迎进来，说：“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得亏我醒来了，平时这时候我还在午睡呢。”
凌风笑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他进门之后把东西都放下，上下打量一眼顾桥，得出结论：“你胖了。”
顾桥没好气地坐下：“不给你倒水了，你这人真是别人不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
“最近身体怎么样？”
“能吃能睡，身体倍儿棒。”
“看来你这孩子不折磨妈妈，”凌风顿了顿，又问，“曾巧那时候……四月折腾她吗？”
顾桥本来正伸懒腰，听到这句话动作都僵硬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可不是么，小四月这孩子，从小就磨娘，曾巧一点脾气真是被她磨没了。”
“一个人生孩子，还真是很辛苦。”凌风叹气，“如果那时候我知道，就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了。”
顾桥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很快顾桥就又开口了：“照我说啊，小巧儿这还是太自私了一点。”
凌风抬头看她：“怎么说？”
“小巧儿当初就不应该瞒着你生下小四月，”顾桥义愤填膺地说，“但生都生了，那也就算了，可现在既然有了家庭，也应该考虑一下陈晋的感受啊。”
“陈晋……不喜欢四月？”
“喜欢归喜欢，再喜欢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能一样吗？”
“你的意思是，曾巧因为这个孩子，和陈晋有冲突？”
“最近都开始闹分居了，”顾桥感慨了一句，“最近小巧儿连孩子都不管了，接送孩子全是陈晋一个人的事儿。”
凌风没吭声。
顾桥看着他的表情，适时又说：“我觉得，孩子就应该还给你，毕竟你是孩子的亲爸爸，陈晋再怎么对孩子好，那也是个外人，只能溺爱，不能管教，否则小巧儿心里就要开始疑神疑鬼，是不是因为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对孩子不好。”
“陈晋之前对孩子怎么样？”
“当然好了，”顾桥叹气，“可以前孩子不是一直拿他当亲生爸爸吗？他也一直拿自己就当孩子的亲爸爸，但你现在不是来了吗？”
如果凌风到这时候都还看不出顾桥是在说反话，也枉费他认识了她这么长时间。
“我来或者不来，都不会影响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凌风笑着说，“孩子喜欢陈晋，把他当亲生父亲，这也证明他对孩子确实不错。”
“那可真是不能仅仅用不错来形容，”顾桥夸张地说，“四月生下来就会撒娇，一撒娇陈晋心都要化了，他们两口子就是严母慈父，四月跟陈晋可亲了。”
凌风十分勉强地笑了笑，用表情示意顾桥“差不多可以了”。
但顾桥这时候当然选择性失明啊。
她继续说：“四月现在在家里，跟我一样是重点保护对象，连我儿子都一心装着他四月妹妹。”
顾桥说累了，停下来喝了口水，然后又继续说：“不过我后来也想了想，你和小凡的情况还真不太一样。”
凌风看着她：“怎么不一样？”
“小凡和笠笠再亲，那也只是小姨，接回去她也当不了妈妈，所以跟我现在成了姐妹，还是可以当笠笠的小姨，”顾桥话锋一转，“你就不一样了，你和四月走得太近，用什么身份？她有父有母，你一再出现，只会让孩子混乱，这样对她的成长也不利。”
“……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这也不晚啊，凌幸还没给我打包吃的回来呢，”顾桥热情地留他，“再多坐会儿嘛，我一个人也无聊。”
可凌风留下来真可以说是如坐针毡。
“你现在工作也忙，出身好，能力又强，还这么年轻，将来肯定要结婚的，不是个大家闺秀也和你门不当户不对，有了个孩子这种事，人家也未必接受。”
凌风正色道：“我的骨肉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好好的嫁给你，也不是为了去你家受气的，而且你们肯定还得生自己的孩子吧？”
顾桥说完，不等凌风接话，她就又快速说道：“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有了亲妈就有亲爸，这句话倒是话糙理不糙。”
她这回顺水推舟地说：“不过好在你也没想过跟小巧儿争抚养权，对吧？”
凌风只好笑了笑，没吭声。
“既然你也不想要孩子的抚养权……”顾桥最后说，“不如干脆离他们全家远一些，这样对彼此都好。”
凌风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桥，满脸写着“你确定对彼此都好？”
但顾桥脸皮厚啊，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电影里不是有句台词吗？”顾桥回忆了一下，然后复述出来，“‘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你对小四月肯定是爱吧？那就得克制一点儿。”
这都开始上道德绑架了。
顾桥笑眯眯地看着凌风：“哎呀一跟你聊天时间就过得飞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一会儿凌幸该回来了，也没给你报餐，那我就不留你了。”
她也真是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自己的话说完就开始赶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