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身世真相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杜安琴看起来很从容，她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才继续说，“我本来准备过两天再找你的。”
“我也没想到在医院里遇见您，”宁弈州蹙起眉头，“您的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元嘉知道吗？”
“发现有段时间了，我不想让元嘉知道。”
宁弈州能够理解杜安琴的意思，但却并不赞同：“现代医疗科技发展快，什么病都有办法可想，但将来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万一出点什么事，就是终身遗憾。”
杜安琴没有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而是说起了别的：“我找你，其实是想跟你做个交换。”
她没用“谈买卖”来形容自己的初衷，已经算是含蓄了。
宁弈州虽然并不感兴趣，但还是给面子地问：“您想跟我做什么交换？”
杜安琴做事从来都习惯开门见山：“我可以承诺并做到，绝不会让凌风打小四月的主意，以此作为交换，希望你能帮衬一下元嘉。”
这个交换确实是杜安琴的作风，但她到底是不了解宁弈州。
“恕我直言，”宁弈州笑了笑，“小四月到现在为止法律上还是我和顾桥的女儿，不管凌风想做什么，我都绝不可能让他得逞。”
“你还是低估了一个做父亲的心。”杜安琴摇了摇头。
宁弈州挑眉：“我看，是您低估了一个做父亲的心，”他继续说，“凌风留给小四月的股份，没有法定监护人签字无法起法律效力，因此我们并不需要您的承诺，自己也有能力护儿女周全。”
“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杜安琴也并不敢大口喝咖啡，完全是下意识伸手去端起了杯子，但也只轻轻抿了一口就又重新放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四月的身世，她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而且凌风虽然进去了，外面的人脉却还都在，想要动一个孩子，也不是难事。”
“敌暗我明，确实有些被动，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宁弈州不动声色地反驳道，“您能做的，我都能做到。”
“你还是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不用听明白，很多事心里也有数，”宁弈州索性把话挑明了，“凌风底下那个组织，当初金秘书在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风，后来我的人顺着线索全都找到了，资料和U盘一起全都交给了警方。”
杜安琴前段时间也在里面，外面的人忙着怎么帮她打点操作，还得给她送药进去，也没太关注别人的事，这下确实是有些不太清楚。
见她没接话，宁弈州就又说：“凌风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他出狱之前，四月有我，将来他出狱，四月身边至少还有我儿子可以护着，总不会让她吃亏。”
病房里，顾桥已经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停在踢她的肚皮，肚子上一鼓一鼓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小脚丫的轮廓。
笠笠正好也被凌幸接过来，看到顾桥的肚子，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
“妈妈，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踢你的吗？”
之前曾巧怀四月的时候，笠笠毕竟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这时候确实觉得神奇，但他问出来的这句话，让顾桥愣住了。
还是曾巧先反应过来，她搂住笠笠，说：“可不是么，你当时比弟弟妹妹更调皮，你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每天都跟你玩儿得可高兴了。”
顾桥这才被她提醒，马上接着说：“我们笠笠乖多了，平时都是乖乖睡觉的。”
笠笠很高兴：“以后等弟弟妹妹长大了，我带他们和四月一起出去玩儿。”
“我们笠笠可真是有哥哥样儿。”
顾桥这次怀的是双胞胎，也没查孩子的性别，她问宁亦笠：“笠笠，你希望妈妈这次生弟弟还是生妹妹？”
“生弟弟！”宁亦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这样可以跟我一起照顾四月。”
曾巧笑得乐开了花：“那妈妈生弟弟，四月也是姐姐啊。”
“但四月是唯一的女孩子啊。”
在宁亦笠心里，小四月始终是最重要的那个。
等凌幸把他送回去做作业之后，曾巧还在感慨：“笠笠果然还是偏心，他只想要更多男孩儿一起疼四月。”
顾桥笑起来：“这么说起来，万一我生的是女儿，岂不是将来还要担心跟小四月吃醋？”
“你看小四月现在众星捧月的样子，你要真生两个小公主，到时候她还有得醋吃。”
“我看小四月是个有福气的，我要是生两个儿子，她就更好了。”
咖啡厅里。
杜安琴叹气：“我要是真的生了个儿子，倒好了。”
宁弈州没想到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听太明白她的意思。
杜安琴被戳中了心事，深吸了一口气，索性直言告诉宁弈州：“其实元嘉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宁弈州蹙起眉头：“当初凌风应该做过DNA检测。”
“那份结果是假的，”杜安琴说，“而且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件事。”
“如果师兄不是您儿子，那他……”
“他才是真正的凌风，”杜安琴苦涩一笑，道，“我一辈子没结过婚，就是无儿无女的，领养了凌风，把他和元嘉做了交换，我不能忍受姐姐的孩子在凌家，看着别的女人的脸色过日子。”
这倒确实是杜安琴会做出来的事，也符合她的脑回路。
反正凌泰那些股份，或者将来真正的凌风会不会是凌泰的董事长，在杜安琴眼里，当年她姐姐嫁去凌家就已经是下嫁了。
宁弈州没想到到了这时候，还会有这样的身世反转。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师兄……”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没让元嘉系统学怎么做生意？”杜安琴骄傲地说，“他不需要懂这些，将来杜氏他也是最大的股东，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一辈子都不会缺钱花，这是我对他唯一的期望，相信也是姐姐对他的期望。”
“凌家就没人发现？”
“只有凌风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