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还在呀，真好。”
胡湘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白鸾的脸庞。
他皮肤变得比自己印象中的张白鸾白皙了许多，五官也变得更加温润了一些，胸口的血洞也消失不见，精神很好，只是眉宇间满盈着担忧。
总之，他还活着，而且活的还不错。
看到张白鸾被晨光映着有些耀眼光辉，胡湘竹的眼睛又笑得眯成了月牙。
她张开双手伸向张白鸾，声音沙哑：“要抱抱。”
张白鸾紧紧拥住胡湘竹，眼泪绷不住地流满胡湘竹病号服的衣襟。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
张白鸾每天都做好不同的美食放在胡湘竹的鼻子下面给她闻，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胡湘竹身体日渐消瘦，呼吸一天弱于一天。
今天，她终于醒了。
他抱着胡湘竹瘦瘦小小的身体哭得像个孩子：“胡湘竹！你终于醒了！”
胡湘竹嗔怪地说道：“你弄疼我啦，傻狗。”
可她没有推开张白鸾，而是轻轻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拍打张白鸾的后背：
“傻狗乖，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张白鸾轻轻啄了一口胡湘竹的侧脸，擦干眼泪：“我给你煲了粥，里面加了点鸡丝，你吃一点。”
胡湘竹感觉嘴巴里很干，可听到肉粥时还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她就是这样的姑娘，永远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既不会，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心事，她总是漂亮的。
张白鸾被她的样子逗笑，可眼泪还是绷不住从眼角滴滴答答地流，他向上翻了翻眼球，强行止住泪水，给胡湘竹倒了碗肉粥。
胡湘竹身体虚弱，起身很是艰难，张白鸾索性先把她横抱起来，让她靠坐在病床上，又在她背后塞了两三个枕头，确保她能坐的舒服。
把胡湘竹安顿好，张白鸾一手端起肉粥，一手拿着勺子，慢慢地喂她喝。
简单喝了两口粥，胡湘竹却摇了摇头。
张白鸾明白她的意思，端着碗凑到她嘴边，让她把脸埋到碗边“呼噜噜”地喝粥。
很快，一碗粥喝完，胡湘竹靠在枕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看到张白鸾担忧的样子，她还是大大咧咧地给了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没事啦～我可是金丹强者呢，很快就好起来啦！”
张白鸾问道：“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堕入堕魔劫了！”
胡湘竹憨厚地点点头：“我知道啊，我堕魔的契机就是你身死嘛，你给老娘老老实实活到寿终正寝，我的堕魔劫自然也就消了。”
张白鸾认真地问道：“到底是谁打伤你的，你说，我给你出气去。”
“你可厉害了，你还给我出气，你不早散功了吗、咳！咳咳！”
胡湘竹刚想笑，突然感觉肺里一阵奇痒，她剧烈地干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吓得张白鸾赶忙呼叫护士。
未及护士赶来，胡湘竹咳出一枚四四方方的小玉玺，黑红色的瘀血洒满了洁白的棉被。
张白鸾把玉玺收起，扯扯嘴角看着胡湘竹：“你啥都敢吃啊……”
胡湘竹伸开双手：“嗐……那会儿入魔了嘛……背我出去，让护士换换被子，我慢慢跟你说。”
张白鸾背着胡湘竹在初冬的暖阳里慢悠悠地走，胡湘竹把自己记忆里支离破碎的几个片段告诉张白鸾。
从看到他死、追杀妙羽子、搅碎妙羽子的阴神、喂五毒五炁活死人金丹给张白鸾，穿起来勉强可以形成一个原委。
张白鸾恶狠狠地说道：“他妈巴羔子的，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东皇殿的摊子掀了！”
胡湘竹面露难色：“可是你已经散功了呀，还能联系上香火神道吗？”
张白鸾答道“那枚金丹和我体内草还丹的效果有互相弥合的作用，我现在是无漏之身了。”
胡湘竹半开玩笑地调戏张白鸾：“无漏之身？那你以后可不许说自己不行了！”
张白鸾轻轻拍胡湘竹瘦弱的小屁股：“说正事儿呢，别闹。”
“喔喔，那你说嘛。”
张白鸾叹了口气：“神道是不指望了，在国内还能用用，去了国外只能依靠术法，这不是扯淡么，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吧，我可以重修别的。”
胡湘竹打了个岔：“一般修到无漏之身的人都是经历过五弊三缺或者四舍二劫，把灵肉打磨到高度契合才能做到的呀，走到这一步基本就结丹了，你呢？”
张白鸾苦笑：“我倒是没结丹，我怀孕了！”
胡湘竹：“哈？”
听到张白鸾这么说，胡湘竹毫不客气地催动她为数不多的法力探寻张白鸾的丹田，只见里面一个婴儿大小的小张白鸾正盘膝吐纳，连小雀雀都栩栩如生。
“嘢？这是个啥？”
胡湘竹表示惊异。
在她的认知里，金丹以后基本就处于飞升边缘，是等天庭下聘书去做神还是干脆飞到上八洞作仙随便选，后面的太乙金仙和大罗金仙也只是在金丹的基础上增加自己对道的亲和力而已。
张白鸾这个栩栩如生的小雀雀实在是……第一次见。
“我迷迷糊糊地回复了天师道的修为，凝成了法力阳神，但肉身被五毒五炁活死人金丹改造的太完美，又结了个金丹，二者结合就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性命双全吧。
我现在只能拘灵遣将，用不了天庭的神官了……想用神将或者鬼灵要自己去拘，请叫我神奇宝贝大师张白鸾。”
张白鸾解释得轻松详细，胡湘竹的脸却拉了下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对吗？送什么狗屁金丹也好，来找你下棋也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咱们俩！”
张白鸾慢慢背着胡湘竹往病房走：“其实是命运不肯放过我们俩，他们只是推波助澜者而已，人妖殊途，想要在一起注定要经受考验，更何况，咱们俩的命，都不好。”
胡湘竹趴在张白鸾肩上啜泣：“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怪我我只想和你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怪我逼你散尽法力，这一切本来不该发生的！”
“嗐，我也想和你好好的呀，可是命运它不允许，咱们也没办法，回去还得跟老卢说，东皇殿的事儿，没完！”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白鸾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响起，一看来人还正好就是卢警官。
“喂？张白鸾？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在淞江救的那个那个、哦对了，胡书明！”
张白鸾眉头一皱，想起那个得志便猖狂的“胡总”，心里有些厌恶，但卢警官不会莫名其妙地提某个人，他还是忍着心里的不适感问道：“记得，怎么了？”
卢警官说道：“他最近半年好像加入了某种不法组织，据我们的情况了解到，他的公司账目除了很严重的问题，我们怀疑是他在帮某些组织洗黑钱！”
“他再洗黑钱也是个凡人呐，怎么了？”张白鸾感觉有些古怪，洗黑钱抓起来不就好了，何必单找自己？
卢警官慢慢地给张白鸾解释：“如果只是洗黑钱也就罢了，我们发现他用药物控制起了一窝黑社会势力，包括不限于小姐、打手、人贩子、恶性乞丐团伙等，可以说在淞江建立了他自己的私人小王国，甚至他本人也有问题。”
张白鸾越听越感觉不对，胡书明的公司本来就很赚钱，何必剑走偏锋？还收拢了一帮黑社会势力？他自己也不对？哪里不对？
卢警官没有等到张白鸾回话，兀自说道：“我们发现他越来越热衷于开演讲会，给不同层次的人做催眠暗示，目的不明。
他本人似乎也掌握了超凡力量，他的秘书，刘娜，原本都辞职了，据说和他见了一面，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简直像完全丧失了自我，不光是她，很多女孩都中了胡书明的套，狂热地爱着他。”
“超凡理事会呢？没介入吗？”张白鸾皱着眉问道。
“已经牺牲了两位b级能力者了，虚羊子前辈让我们邀请你加入本次行动，他说这次行动可能涉及东皇殿的阴谋，你比较有经验。”
“好，一周以后我就回去，咱们到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