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江市是国际上首屈一指的金融、贸易大城市。
大城市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堵。
受益于“堵”的特征,淞江市的电动轿车很盛行。
约莫下午三点来钟,张白鸾走在淞江市临近郊区的一条公路上,一边走一边用脚丈量地面,探查脚下有没有龙气波动。
东皇殿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用大阵炼化气运,抢夺中华龙气,淞江市作为国内一线的大城市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
张白鸾猜测自己给胡书明留的阵眼雕像恐怕早已被东皇殿的人李代桃僵,他心中叹服胡书明与虎谋皮的胆量的同时也不放心东皇殿是不是在胡书明身上虚晃一枪。
他正入神,无暇他顾之时,一辆黑色电动轿车一头撞在他的腰上,将他撞飞出去。
“卧槽?”
张白鸾飞在空中表情惊讶得像汤姆猫,他连忙调整姿势准备卸力落地,身后出现一辆泥头车借力将他再次撞飞出去。
“卧槽?”
张白鸾维持着汤姆猫的表情在空中展开四肢,像只飞翔的汤姆猫滑翔落到外面的草坪上,两条腿在草坪上划出两道深坑。
“卧槽……张白鸾,你搁这演猫和老鼠呢?”
胡湘竹手里捏着两根冰淇淋目瞪口呆。
张白鸾赶忙跑到刹不住车的黑色电车旁砸碎玻璃:“别闹了,先救人,什么情况今天。”
砸开玻璃的一刹那,张白鸾已经看出车里的车主死了。
死因目测是没系安全带,头抢在安全气囊上撞死的。
见状,张白鸾赶紧给孙警官:“喂,老孙,我出车祸了,你赶紧过来看看,不对劲!”
孙警官嘟嘟囔囔对张白鸾说道:“出车祸了你找刑警干啥?你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到。”
张白鸾不耐烦地噎了他一句:“抓紧过来,出人命了,撞我的人死了。”
“艹,集合!集合!出事了!”
张白鸾听到孙警官非常紧张地召集警员集合后挂断电话,又打电话给交警和救护车,做完这些,他回头准备找泥头车的痕迹。
泥头车正在沥青公路上龟速奔跑,后面拽着一只娇小的胡湘竹。
“张白鸾!快帮忙!我扥不住它!”
胡湘竹修为还未完全恢复,力气不足以和泥头车较劲,若是她金丹还万全直接把泥头车扔到天上去都没问题,可惜,好狐狸不提当年勇。
张白鸾飞跃道泥头车头上,一拳打穿车顶,撕出个口子跃进车内。
“草拟吗,刹车!”
张白鸾一把拽住司机的衣领,却发现司机的脑袋随着自己的动作重重垂下——他也死了!
无奈之下张白鸾一把拉动手刹,泥头车登时失去控制,一段长漂移后翻到在地,将车后的胡湘竹甩飞出去。
胡湘竹在天上惊呼:“嗷嗷嗷嗷张白鸾接住我!我飞起来了!”
张白鸾咂咂嘴,撞出车头飞跃向胡湘竹,自从成就无漏金身以后,他逐渐能理解胡湘竹为什么学不会术法了——少林功夫真是好啊!
原本整洁干净的郊区公路被一连串的意外折腾得狼藉一片,草地上和沥青路上四条被双腿划出的沟壑向世人说明着这里发生过超自然现象。
远处传来警察的鸣笛,孙警官带领着淞江警局的警察同志先到现场。
一到现场孙警官就显得很有经验地大声呼喊:“封锁现场!封锁现场!重复一遍!封锁现场!”
无他,现场实在太离奇了,两辆肇事车辆歪的歪破的破,车主在车里不肯下车,被撞的受害者生龙活虎地飞在天空公主抱着一个小妹妹。
这场面传出去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成都异象一联系往上肯定就乱了套了。
“这踏马什么情况啊?”
眼见张白鸾抱着胡湘竹走回原地,孙警官十指插进头发无奈地问,像极了让子弹飞里的师爷。
张白鸾怒道:“我踏马还想知道什么情况,我正搁路上走着查看地底的龙气走向呢,还让我女朋友去给我买了支雪王,还唱着歌,怎么突然就被个电车给撞了?
电车撞了我还不算,还来个泥头车又撞了我一头,你知道我多震惊吗?!”
孙警官抢着怒吼道:“你知道我多震惊吗!你说的这都是人话?”
负责勘探现场的警员报告道:“报告,两辆车的车主都已经身亡,初步推断电动轿车车主是因为没系安全带头撞到安全气囊上导致安全气囊爆炸炸死的,泥头车车主死因不明,初步怀疑是翻车摔死的。”
“哎呀你别打岔,那泥头车车主翻车之前就死了。”
张白鸾皱着眉头,对事情的现状很不满意,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警局的案宗该怎么记录这么光怪陆离的案件?一时之间他也陷入两难。
想了想,他跟孙警官说道:“你先跟交警队的同志沟通一下,把这次的案情记录成两车相撞,把我摘出来,这段路上的监控我们待会去调出来保存好,然后把内部的监控视频删掉。”
正说着,交警部门的警察也来到现场。
“谁报的案?呦,老孙,你也在啊。”
人未至声先到,来做记录的警察似乎与孙警官很熟稔。
孙警官给张白鸾介绍道:“白鸾,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淞江市交警大队的总队长,管滨海,我们都叫他管子。”
张白鸾明显感觉到总队长,管滨海,管子,头上冒出一阵黑线:“啊,管队长,你好,是我报的案。”
管滨海说道:“他姓孙,孙国阳,我们都叫他孙子。”
孙警官,也就是孙国阳皱了皱眉说道:“嘿,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口舌之争。”
“废话,报警那人说的是人话吗,两辆车撞他身上,司机死了,他没事儿!”管滨海愤怒地看着张白鸾,“不会报警别报!要不是我看了一眼摄像头这事儿是真的,这案子就算是错过去了!”
“哎!老管,怎么跟人说话呢,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赶紧的,别墨迹了,小张刚才说把这次的案件对外宣称是两车相撞,把他摘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孙国阳将张白鸾的建议简单复述了一遍。
管滨海却对此表示拒绝:“不行,他有杀人的嫌疑,按理说泥头车司机是活着的,不排除他被撞之后管控不住情绪利用超能力跃进车里杀人,小张,你跟我去交警支队走一趟吧。”
“这你准备怎么跟公众交代,我们封锁现场瞒得了一天瞒得了三天吗?”
孙国阳对管滨海的不配合十分不满:“你根本不知道淞江市发生了什么,这明显是有人蓄意想杀张白鸾!”
管滨海一把推开孙国阳:“他吗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着包庇他,你让我怎么跟大众交代?”
“那你就准备把我们的重要目击证人和外聘的专家抓起来?行啊管子,我还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眼见二人将要打起来的时候,张白鸾揪住二人的后领强行将他们分开:“我觉得交警队的同志也需要知情权,但是只限于管队长和少数几个需要参与到这件事的同志身上,你们觉得呢?”
二人点点头表示妥协。
孙国阳和管滨海分别召集队内成员组成了一个临时的专案组前往淞江市警察总局,一男一女两个司机的尸体被法医领走做尸检,其他人面色阴沉地坐在会议室里。
孙国阳主动打破沉默:“小张,你跟交警大队的同志们先说一说胡书明的状况。”
张白鸾将胡书明如何拿到招桃花运的佛牌、被夺舍、抓住机会求救,又是如何目睹自己与东皇殿势力斗法、前往铁刹山修补灵魂等事情倒豆子般说给在坐的所有人听。
一通事情零零碎碎说了四十多分钟,张白鸾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拧开桌上的矿泉水饮了一气说道:
“诸位,今天的事我希望各位不要外传,这个涉及超能力犯罪,在国内并不常见,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再有,目前我们怀疑胡书明与恐怖组织东皇殿已经搭上了线,成为了反动势力的爪牙,今天的事情有可能也是他们安排来暗算我的,具体的事情我们需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继续说。
我现在能提供的情报就是,这两个司机从一开始就是死的,女司机也不是撞在安全气囊上炸死的,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是死人,被胡书明或者他手下的人用特殊手段控制尸体进行的这一系列操作。”
这时候,法医部门已经完成了对电动轿车女司机的解剖并将图片传到会议室供众人分析。
张白鸾没有给其他人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抢先说道:
“诸位请看,这名女尸肾脏有明显的囊肿,颜色也不鲜亮,是长期熬夜纵欲形成的肾虚表现,再有,她的肝脏肥大,上面有数道钙化灶,这位女性受害者是有酗酒习惯的。
综合看来,她要么是夜场的灰色地带工作者,要么是特别有钱且放纵自己的富家小姐,从五脏衰竭程度来看,我觉得有应该是前者。
车祸发生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这个时候习惯于夜生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起床,这完全违背了该女性的生活习惯,一切都很反常。”
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让孙国阳和管滨海两名老警察都耳目一新,这时候虚羊子姗姗来迟,恰好听到张白鸾的半截分析,他戴着眼镜上前去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我觉得白鸾说得对。”
法医部门传来诊断结果:该女性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五点左右。
“身上有身份证吗!查查她是谁!”
女士的脸已经被炸得看不出轮廓,身上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一个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车牌号被查明属于一个本市的富二代,但是是个男的。
网警部门查询这富二代的行动轨迹却发现他早在三天以前就出国前往澳大利亚,顺着公路的监控查明,这车居然是偷来的!而且就是这名女性死者偷得。
“嘶……这事儿真的是胡书明做的吗,也过于天衣无缝了吧?”
张白鸾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虚羊子一拍桌子:“查!查那个富二代小区的监控录像!问那个小区的保安!看看今天有没有女性的出入记录!踏马的,就算阴神或者什么手段能操纵尸体,尸体也不可能飞进小区!
既然是今天早晨五点死的,那就是五点之后进入的小区,排出寻找张白鸾和赶路的时间,把时间锁定在凌晨五点到清晨八点之间应该就有结果!”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国阳和管滨海以常人思维根本想不到作案手段,除了得到结果确信拍出张白鸾的嫌疑之外,他们基本要循着虚羊子和张白鸾的思路走。
很快,负责调取监控的警察传来信息:该小区五点到八点的监控视频已被不知名黑客删除。
“滴水不漏啊……”
虚羊子也困入泥潭。
张白鸾幽幽说道:“这么看来……科学的手段是不行喽?”
众人急的三尸神暴跳:“是啊,不行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走吧,我把她灵魂拘出来,问灵吧。”
张白鸾摇摇头,走向法医工作的静室,示意法医先在一旁等候。
他轻轻在女性尸体额头上一抓,一团灰色的模糊不清的虚影便被他抓在手里,这通手段看得虚羊子连连惊叹:“张道友道行见长啊!”
张白鸾斜了他一眼:“可不是么,又死了一次,得亏吕祖给了一枚五毒五炁活死人金丹……”
虚羊子满眼都是嫉妒:“丹呢?我闻闻?”
“吃了啊,不是告诉你我死过一次吗,鬼知道吃了那玩意儿之后我变成啥了,反正就现在的感觉来说打你十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虚羊子一脑门子冷汗:“说正事儿。”
张白鸾挥手给孙国阳和管滨海开了灵视,见到他手上托着的灰色魂魄。
魂魄早已被不知名的力量摧残得接近崩溃,可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怜,张白鸾耸耸肩鄙夷地看着虚羊子:“也就是我,换旁人来还真没办法。”
说着,他将手中残魂揉碎,抽取出其中信息展开在众人眼前,只有几个非常零碎的片段。
一个地点,NX酒吧,几个小闺蜜的脸,模糊看不太清。
张白鸾眯着眼睛说道:“今晚,我,老孙,老管,虚虚,咱们四个人去NX酒吧蹲点儿,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几个女的,我有预感,那里有对咱们非常重要的线索。”
三人不知不觉间开始以张白鸾为主导,不约而同地答道:“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