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过他们!”
阿赞通这样说道。
作为纵横在东南亚的黑衣阿赞……的组织的一员,阿赞通是一名法力高强的黑衣阿赞,组织内的人都是标准的邪派性格,自利、睚眦必报,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
他颤巍巍地拿起域耶施法。
张白鸾看到胡湘竹背后那滩黑血竟像软泥怪一样慢慢爬了起来,逐渐形成人形,出声提醒道:
“湘竹!小心!那血动了!”
胡湘竹刚刚还气头上,一顿摇铃消耗了她不少法力。
听到张白鸾说什么“血”动了,她并不怎么往心里去——自己的法力自己还是知道的,刚才那几声连绵不绝的镇魂铃一般的鬼物绝对承受不住。
“艹了!”
眼看着那血渐成一个人形,挥拳打向胡湘竹。
张白鸾此时哪里还管旁人怎么样,一把将胡书明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快速起身拽开胡湘竹,自己的肩膀结结实实挨了那怪物一拳。
明明是血凝成的人形,这一拳却结结实实的如同练家子打出来的一般,饶是张白鸾有不浅的铁布衫功底,也吃痛不小,这怪物刁得很,还暗戳戳扎了自己一下。
胡湘竹猛地被张白鸾一拽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她瞪着大眼睛瞧见张白鸾被那怪物结结实实打了一拳,刚消弭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窜上来。
“王八蛋,敢打老娘男人!”
她拉开架势后手蓄力,一个上勾拳将那怪物打得腾空而起,紧接着跃到空中跟了一个三连踢旋风腿,踢得那怪物身形不稳险些散开。
胡湘竹见那怪物还不死,在空中依靠自己强大的体术调整身形捏住怪物的脖子,真气下沉使出千斤坠,一把将在空中的怪物掼摔在地,连地面都被砸的裂开缝隙。
一套连招连带的她腰间的法铃“叮叮作响”非常美观。
即使是敌人,阿赞通也忍不住赞叹道:“这小姑娘好强大的体术!”
既然体术搞不定这小姑娘,那就转头搞她男朋友。
张白鸾感觉自己刚被砸的地方又疼又痒,他伸手摸了一下,感觉有点毛茸茸的。
“卧槽?胡湘竹!我让人下降头了!”
功德已经被消耗一空,法力透支没恢复,内脏也还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唯一一个能施法的小金刀还在镇压风水。
除了反应比较快之外张白鸾此刻就是个比较能打的街溜子水平,对于有人给他下降头他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胡湘竹听到张白鸾求助,一把又抓住那人形怪物的脖子,扔标枪一般把它砸到远处的墙上。
她忙跑到张白鸾身边准备施法给他解降。
那怪物却不给她这个时间,不顾命地跑过来攻击胡湘竹,试图托住胡湘竹,让降头解决张白鸾。
胡湘竹不用什么技巧,运足力气一耳光将那怪物打飞。
那怪物却不依不饶地来回纠缠,胡湘竹本就拙于法术,此时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白鸾全身长出针刺,脸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胡湘竹心疼张白鸾地厉害,她又气又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委屈地跺脚,腰间法铃跟着“叮铃铃”作响,她哭着喊道:“哥!姐!有人欺负我!”
阿赞通从那鲜血怪物的视野中看到这一幕险些笑破功,小孩子打架吗,打不过了就喊家长——再说了,这里哪来的她哥哥姐姐?
“乖宝贝儿不哭了嗷,姐姐来了。”
“张白鸾”脸上的表情突然不再痛苦,他声线温柔地出生安危胡湘竹,强忍着疼痛将右手食指中指扎进刚被怪物打得伤口处,捏出一条蛊虫扔在地上,身上的针刺随之脱落。
胡湘竹抱住“张白鸾”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抽泣着告状:“姐,你可来了,它欺负我!”
“来,把文王鼓和打神鞭给姐姐,姐帮你治他!”
胡湘竹将文王鼓打神鞭递到“张白鸾”的手里,又把自己的腰铃解下来围到“张白鸾”腰间,自己则守在一旁为“张白鸾”护法。
胡湘竹对“张白鸾”身上附着的“仙人”口称姐姐,来者正是保家仙中赫赫有名的胡家金花上仙。
“张白鸾”神情婉约,庄严肃穆,“她”右脚向前猛地蹭踢,引得腰间法铃一阵脆响,落脚时却是左腿微弯带动右脚在自己前往正中线上。
踏罡步斗!
右脚落地的一瞬间右手打神鞭就跟着敲响了文王鼓并唱出法咒,声音虽是从张白鸾口中发出,却是一个女声,响亮脆甜不失温润,万如天籁:
“哎~~今日咱家要点兵嘞~~~
黄家哥哥做元帅嘞~~~稳坐中军宝帐营,
常莽四蛇为战将,灵貂诸仙作先锋,
点动着~
那么大报马,那么二灵通,
爬山之虎滚地龙,
快嘴之脸儿学舌精,
千里眼、耳顺风,各个山口把信通。
点来了~
天上飞的雕门将哎~~~,地上跑的虎狼兵。
点动着鱼鳖单虾,个顶个的有神通。
浑天雷、幌金绳,
九龙神火显神通,
……
点齐了仙家兵马来营盘,
打得那小鬼无处遁形呐~
”
张白鸾/胡金花敲响文王鼓第一声之时,那血液凝成的怪物就已经被定住。
胡湘竹连忙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打精心裁剪好的纸人,这是张白鸾请动阴司兵马用的“代身”,此时用来请精怪仙灵降临落脚。
最大的一张纸人凭空燃烧,黑烟过后,一个身着明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出现:“谁敢欺负三老爷的孙女儿?”
随后,他轻轻拍手,地上小一些的纸人同样燃烧,出现约莫十个兽首人身的黄鼠狼精怪,手持各类兵器。
胡湘竹看着黄袍道人转哭为笑:“看这整的,黄大哥都来了……”
黄袍道人宠溺地摸摸胡湘竹的脑袋,几个手持各式兵器的黄鼠狼卫兵将那黑乎乎的蛊术怪物围在中间轮番绞杀,不多时便将那怪物打回原形。
灭了那怪物,黄袍道人信步走到躺在地上的胡书明身前,蹲下查看胡书明的状况。
不多时,他抬头问向胡湘竹:“咋回事儿呀妹妹,这人的神魂都被伤了,恶灵夺舍的可挺凶啊。”
胡湘竹解释道:“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阴牌供着,夺舍他的就是阴牌里的恶灵,被这里的风水养刁了,凶得很!”
这时,刘娜抱着烧鸡白酒等贡品回到办公室,肉眼凡胎的她只看到胡湘竹在对着空气解释什么,胡湘竹给她开了天眼,方才看到其他大仙的踪影,这里暂且不表。
且说对面,小公主胡湘竹心情美妙起来,阿赞通的心情相应就跌入低谷了。
此刻他手持人骨域耶,面前站着两个俊美的少年男子,还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少年大马金刀地坐在窗台上叼着烟袋托着下巴俯视着他。
东南亚的黑衣阿赞经常会因为利益冲突斗法导致横死街头,阿赞通对此完全是司空见惯的,他自己也斗死过不少对手,斗法经验非常丰富。
但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这三个少年完全就是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就因为那个蛮力小姑娘哭了,她甚至都没施法念咒这三个看起来就很强大的少年郎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阿赞通感觉很艹,哪有这样斗法的,一开始就走歪门邪道的黑衣阿赞第一次想跟人讲讲道理。
“说说吧,咋回事儿啊,咋你就敢惹我妹了,谁给你的勇气啊。”坐在窗台上的少年说道。
哦,你妹妹啊,没事了。
你妹啊……谁知道她是胡家的仙儿啊!
阿赞通听到这话背后冷汗流得如同洪水开闸,出马仙儿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啊……打了小的来老的。
还记仇……
阿赞通其实是中国人,只不过在东南亚找的黑衣阿赞学的降头术,所以平日里才作黑衣法师打扮。
他有心拖一拖时间,好找破绽逃走,开口寒暄道:“敢问这位上仙怎么称呼,在哪座山修行啊……”
他右手边的俊美少年根本不搭他的话,一耳光打在阿赞通脸上:“费特么什么话,问你呢,谁让你欺负的我妹妹!”
哦,也是你妹啊,真好,捅了狐狸窝了。
阿赞通佯作胆怯:“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的不知道那是您妹妹呀……”
他左手边的俊美少年又给他一耳光:“咋的,不是我妹你就能随便欺负凡人了,亏你这人还有点道行,咋这么坏呢!”
“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心术不正……”
那俊美少年听到这话还想再打阿赞通,没想到阿赞通直接捏碎了域耶变作黑灰色的骨粉泼在两人脸上,两尊法身顿时消失,阿赞通借机逃走。
坐在窗户上的那少年深吸了口烟:“爷爷教的这一气化三清真厉害嘿……这老小子也真是废物,打他那么久才敢逃跑,且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缘有头,债有主,黄家仙人和胡金花被胡湘竹请来与人斗法那是仙家内部的事情,若是要救主胡书明,还是要正经走香火供奉烧香上供的流程,否则因果纠缠不清,不利于修成正道。
胡金花弃了张白鸾的身体,让张白鸾负责烧香上供等一切事宜。
等待烧香供奉完毕,胡金花的灵体才显现在众人面前。
与胡湘竹的小个子飞机场不同,胡金花相貌更符合传说中的狐仙,一米六三左右的身高,丹眉细眼,前凸后翘,美艳绝伦,就连刘娜看了都颇为痴迷。
黄袍道人抱拳问候:“金花妹妹,久违了。”
胡金花身着旗袍施了个万福还礼:“天霸兄长,久违了,小妹这次欠你一个大人情。”
“师妹多礼了,咱们截教地仙本就是一家人,先说正事吧。”黄天霸摆摆手表示无妨。
请动神兵后,场面上基本就没有张白鸾和胡湘竹两个小废物什么事儿了,只要等着就好。
胡金花玉手轻拈,拽着那还在奋力夺舍胡书明的冤魂,口中轻唱《地藏往生咒》,声音袅袅,绕梁不绝。
开了天眼的刘娜顶着胡书明的额头,只见一个透体发黑的小鬼被胡金花的玉手拈了出来攥在手里。
黄天霸从胡金花手中接过恶鬼仔细观瞧:“他被人用邪法缚住了,只用往生咒没办法将他送走,胡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胡大哥,就是堵着阿赞通的那个俊美少年,名叫胡天霸,与黄天霸重名,故而两位大仙同时出现的时候互称大哥。
胡金花点点头:“他把那黑衣小光头放走了,看看还有没有同伙,咱们先把这地儿的邪驱了回去整顿一下再来罢,光头那边有我家大哥盯着,他是肉身来的。”
“湘竹,把这位弟子送到医院去罢,我们先回去,你让这位女弟子给我们订好机票,我们后天回来,这地方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胡金花简单叮嘱了一下胡湘竹,与黄天霸化作一道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