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里屋。
刘知县面无表情的问道:“看清楚武二郎的去向可吗?”
“回大人,小的没能跟得上武二郎的脚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今天一定会去劫法场的。”
之前给武二郎送饭的衙役恭敬道。
刘知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做的不错,你现在马上去刑场,通知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武二郎敢去劫法场,格杀勿论。”
“是!”送饭衙役连忙回到。
“等等、”
刘知县忽然叫住了送饭衙役,道:“好好办事儿,等这次事儿成之后,都头的位置,就由你来做吧、”
“属下多谢大人提携,属下定不会辜负大人一片苦心。”
送饭衙役激动的回应一声,飞似的跑出了房间。
武二郎离开县衙后,很直奔大郎家中。
他这些天一直都待在思过房中,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想着先找大哥大搜了解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可就在他刚拐进紫石街,忽然听到一阵求救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声的惨叫。
“这叫声怎么如此熟悉。”
武二郎一边循声走去,一边回忆。
忽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卖力的邋遢娃娃。
是郓哥!
那也是小老弟的结拜哥哥!
武二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跟着惨叫声来到了王婆茶坊,然后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内。
那王婆和毛三儿二人正把郓哥绑在凳子上,将他的指甲一片一片的往下拔。
而那毛三儿一边抽着郓哥大嘴巴子,一边破口大骂。
郓哥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口中的鲜血不停的留下,可他们依旧没有停下来。
“麻了葛八子的。”
武二郎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一把就掐住了毛三的脖子。
“这是我那小老弟的结拜弟兄你也敢欺负!”
说完,他犹如摔鸡仔一样就把毛三儿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他这么一扔,那毛三儿的脑袋正好摔在了茶壶嘴上,尖锐的茶壶直接刺入到了毛三的脑袋。
“郓哥,你没事儿吧。”武二郎说着给郓哥解开了绳子,“你放心,有我清河县第一好汉在,谁也伤不了你。”
郓哥泪流满面的点了点头,“武二哥,大官人就是被他们冤枉的,他们串通刘知县故意给大官人下套,就是为了得到大官人家中的万两白银。”
“你说什么?刘知县竟和这两个畜生一道同流合污?”
武二郎大惊,他一直认为这刘知县还是比较好的。
这次判小老弟,也只是一时脑袋有点糊涂,可没想到,那老不死的竟是故意栽赃小老弟的。
武二郎只觉得怒吼中烧,心中的火焰无法熄灭。
他嘴角抽动了几下,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却是看到那王婆已经悄悄地爬到了门口。
“该死的老太婆,你冤枉我那哥哥,就这么想走了吗?给老子回来!”
武二郎一声大吼,震的屋内桌椅一阵摇晃,茶杯茶壶更是一阵咔嚓嚓作响。
那王婆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挪动分毫..............
这可是一屁股都能把老虎砸死的狠人,她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妪怎么能不害怕。
她连忙跪在地上求饶:“二郎饶命啊,哦不,二爷饶命,我只是一介草民,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全都是刘知县那个老不死的,是他知道了大官人家中有万两白银,想要占为己有,所以才一手策划了这一切,这真的不关我的事,还请二郎绕我老婆子一命...........”
“老婆子,把事情的经过给老子详细说说,但凡有一句假话,;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武二郎说着,拿起一把菜刀,猛地一甩,那菜刀擦着王婆的耳边刺入到了木板之中。
刀身嗡嗡的晃动着,吓得那王婆浑身一紧,一股恶臭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小金莲焦急的各个街道上寻找郓哥,可找寻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他的踪影。
就在他打算先好回去的时候忽然看到几个路人一边小声议论,一边急匆匆的小跑赶路................
而且他们脸上的表情甚至还隐隐的有些兴奋。
难道是周通判来了,场面热闹,这些人都是去看热闹去的?
小金莲觉得这几个人有些不对劲,于是就拦住其中一个人问道:“这位朋友,是不是周通判来了?”
“什么周通判不周通判的?”路人突然被拦住,便有些不耐烦,刚想要发火骂一声神经病,却忽然发现眼前这般美人,竟是如此绝美,怕是那皇后贵妃见了也得自行惭秽。
“你们这么着急,不是去看周通判的吗。”
小金莲再次问道。
那路人忍不住又打量了小金莲几下,说:“自然不是,那通判来不来的,怕的也是那些当官的,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实话跟你说了吧,那西门庆啊,被县老爷提前问斩了,而且不游街,直接刑场斩首,这可是我们得到的小道消息,一般人可不告诉他!”
路人有些骄傲的扬了扬头,觉得自己能提前知道这件事情是一件很牛逼的事儿。
于是他又继续说道:“对了,还不知道小娘子贵姓呢,要不要我带你去刑场看看去,我可告诉你,这看杀头啊,比看啥都............”
这路人还得意洋洋的说着,小金莲却早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那路人忍不住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如此漂亮的一个小娘子,竟也如此喜欢凑热闹。”
景阳冈一家小酒馆。
武大郎要了些酒菜,刚喝下几口。
忽然听到附近一一桌子上的人议论道:“听说了吗,那周通判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就要来咱们阳谷县了。”
“那来就来呗,跟我们小老百姓有啥关系。”
“关系,倒是没有,但是,刘知县本来定了那西门庆到后天问斩,却突然提前到了今日午后,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哦?那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故事吗。”
“故事自然是有的,让我给你分析分析,刘知县提前处决掉西门庆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刘知县怕通判来了,看到还有死刑犯,会在阳谷县的治安方面参他一笔,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刘知县一把年纪了,只要安稳等两年退休,此生也就圆满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刘知县怕西门庆去告访周通判,所以这才要提前解决。”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西门庆就是个杀人犯,刘知县还会这么怕他呢。”
“你就是个猪脑子,我再问你,如果西门庆是被冤枉的呢,而恰好西门庆又能让人赵找到翻案的证据.........”
武大郎的脑子嗡的一下,手里的酒碗都差点摔在地上。
那该死的刘知县,竟然要提前对西门老弟动手,可他还没有等到通判。
武大郎纠结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去他吗的通判吧,等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片刻后,武大郎扔在桌子上一锭银子匆匆离开。
尽管大官人被提前问斩的事情没有告知百信们,但是他们还是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当大官人被押到刑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行刑台下等候观看了。
更奇葩的是,还有不少人带着小马扎和瓜子..............
刘知县神色冷漠的看着行刑台上跪着的大官人,冷声道:“犯人西门庆,今日,是你斩首之日,你也莫要怪本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还有半刻钟你就要被斩首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说说吧、”
大官人抬头,突然笑了,肮脏散落的头发挡不住那双有神的目光。
“知县大人,是不是我说什么都可以。”
“那是自然。”刘知县是比较迷信的一个人,他认为死刑犯被行刑之前,一定要满足他的一个愿望,不然被杀头的人就会在四千记住是是判死他的,然后给活着的人减寿。
所以,这么多年来,刘知县一直都保持着在行刑前,给死刑犯一定的尊重。
“好,既然大人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就说了。
大官人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大人,我是被冤枉的,这几年来,你一共收了我三千六百两文印,古董字画就不说了,保守估计也值个上千两啊。
“你判了我死刑,但是我不服,因为我就在刚才才想通,为什么知县大人费尽心思制造那么多的假证据来判我死刑。”
“刘知县怕不是就是为了我家中那点万两白银吗!”
“我也是在牢房中才想明白,为什么知县大人在判我的时候能跟王婆的指证如此默契,因为这本来谁就是王婆跟大人为我西门庆设下的一个局啊。”
“王婆那儿子在外边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此前那王婆就想要讹诈我银两,我没让他她得逞,我还说后来那王婆见到我理都不理了,原来是抱着了刘知县这条大粗腿。”
“哈哈哈,刘知县啊刘知县,你可明白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的个中意思,呵呵,真相,可不是你能随意掩盖的。”
“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刘知县跟王婆的关系怕是不一般吧?”
“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口!本官是让你留下最后的遗愿,不是让你在这儿胡言乱语!”
刘知县气的脸色铁青,大手一挥,“既然你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斩!”
一声令下,那刽子手给大官人戴上了面罩,刽子手一身肥肉剧烈抖动,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片狠狠的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