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彩没有得到满妹的相助，自己带队伍换成便衣，对自贡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偷袭。川军行动是很难保密的，每个队伍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刘文彩的队伍早早就暴露了目标，偷袭变成了强攻。自贡的杨森守军，武器精良，有一大部分是缴获盐井自卫队的枪械。刘文辉觊觎自贡，除了盐井的收益，主要就是这批枪械。然而，这回却吃了这批枪械的亏，去了两个团，战到第二天早上，折损大半，刘文彩灰溜溜地就回了宜宾。因为是化装偷袭，吃了亏，也只能是哑巴亏，还不能声张。
自贡之战的胜利让杨森很提气。他觉得，跟这些川中将领比起来，他绝对是可以傲视群雄的。
一个刘文辉居然敢占我的便宜，活该！
尽管如此，这场小小的胜利离他一统全川的大业还远得很。前一段的诸事不顺突然让他感到，怎么也得找一个军师，就像刘湘身边的刘从云一样，帮自己出谋划策。只是他要的诸葛亮不能像刘从云那样装神弄鬼，得现代一点。
有人给他推荐了华新之。
他知道这个人，有人告诉他，此人的文笔不错，肚子里也很有货。虽然华新之所在的《新蜀报》得罪过他，《新蜀报》被封，华新之还出去躲了躲风头，但这样的过结，对杨森来说是小事了。只要人真的有才华，能出好主意，他是不在乎给待遇的。说句客观的话，川军诸将在用人方面的确比较放得开，不像川外的将领，好些小肚鸡肠。
华新之是个媒体人，是个在川外大都市上过学的知识人，正经八百的东吴大学法科毕业，回四川后，就做一个媒体人，但心不小。从来媒体人对于政治，对于参与政治，甚至直接运筹帷幄、玩弄权谋，兴趣都要比写社评、写新闻报道大，关键是看有没有机会。近代以来，尤其如此。
经介绍人的介绍，华新之来到督府跟杨森见了一面，杨森感觉不错，当即，华新之就成了督府的副秘书长。杨森有事没事，都把这个前记者带在身边。华新之天生乖巧，会说话，能及时地递上一些主意、一点奉承，又不很过分，让杨森觉得很舒服。
再说刘湘，自打收编满妹未遂之后，他发现刘从云那边对他生了气，几次登门都不见了，连门都不让进。这样的事儿此前只有一次，那一次是刘湘小抠，许诺发给部下的奖金打算不给了。刘湘知道，这次肯定是他自己哪个地方做错了。只是错在哪儿，他一时还摸不着头脑。
既然是他错了，那就只能降低身段，一次次地去请罪吧。反正他这个人一向皮厚，多认几回错，他不在乎。
终于，刘从云的门开了，刘湘再一次被请进了内室。
这一回，以往娇娃云绕的场面不见了，刘从云袍褂整齐地在等着他，劈头就是一句话：“甫澄，你错了。”
“是的，学生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不知。”
“你怎么能真的把范绍增给开掉了？”
“你不知道，他真的很讨厌。”
“天下用人，不在于讨不讨厌，而在于有没有用，范绍增有没有用？”
“有用。”
“杨森已经是川中袍哥的公敌，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他做公敌？”“学生明白了，回去就让他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不行，得加官进爵，你得补偿人家。”
“好，好。”
“范绍增不仅在袍哥中威望高，而且，他还是个能打烂仗的人，或早或晚，你跟杨森之间会有一场大战，范绍增可是大有用处。”
“学生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你也得办。”
“办，办，一定办。
“给我的孔孟道的人建一个师。这个师由我来亲自组建，亲自指挥。”
刘湘一愣，想了想：“当然可以，但枪械得等一等，一时还凑不齐。”“不要紧，先给每人发一把大刀，我要让他们练神功。”
“放心，老师，等下一批军火到了，优先装备你的这个师。”这个师，就是刘湘的神军。神军的士兵和官佐，实际上刘从云早就备齐了，就等刘湘批准。神军组建之后，刘湘又买了两艘炮艇，建了一个小舰队，买了几架飞机，组建了自己的空军，对外号称海陆空三军具备，但人称他有海陆空神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