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诚挚，叶飞鸾心中微动，叹了声。
“夫妻一体，如今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她借了这躯壳重生，总应有所回报。保住叶家，就算还恩了。
“武国公一倒，宁王也就没指望了。”
也不知道昌帝到底怎么想的，他自己就是嫡子，曾经险些被庶子夺了位，上位后就开始大开杀戒。鉴于自己的经历，怎么说也该对自己的嫡长子格外偏爱些才是。却不成想，竟是这般的处处防备。
“倒也未必。”
姬束道：“齐王资质欠缺，可到底是中宫所出，如今又没了外戚之祸，比起其他几位皇子，没准儿陛下还放心些。”
“那齐王呢？”
齐王是个有野心的，当初靠近叶飞鸾就能看出来，这位可是有妻族可倚仗的。
“唐家获罪，他已被牵连，皇上又猜忌七皇子之死与他有关。这般处境，除非他举兵谋反，否则--”
否则一生都将与皇位无缘。
叶飞鸾若有所思，“永陵侯也是武将，听说他的长子很是成器，做了都虞侯。齐王被斥，永陵侯却没事，可见皇上信重。等将来孟自芳一过门，夫妻同体，齐王若有心，难保永陵侯府不会成为其羽翼。”
姬束却道：“永陵侯如果够聪明，就该明白何为臣子之本分。禁军统领卫凌向来我行我素，从不结党。他年少时困窘，是陛下提拔了他，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他只尊君上。皇城有他守着，任何皇子都没有发兵的可能。”
叶飞鸾问他，“同为臣子，我怎么就没瞧出你的本分来？”
姬束道：“我入京两年，常侍君侧，但凡君令莫敢不从，还不够本分？”
你算计的，当然莫敢不从。
“你充分证明了那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叶飞鸾闭目假寐，“摊上你这么个…”那两个字绕在舌尖，就是吐不出来，干脆掠过，“也不知是福是祸。”
姬束看着她的侧脸，轻轻一叹。
“娶了你，却是我的福气。”
叶飞鸾睁开眼。
突然觉得跟他同车而行弊大于利，就冲他这张嘴，叶飞鸾就觉得自己前路坎坷。
“如果…”叶飞鸾侧头看他，问道：“如果没有我，你会娶谁？”
她只是突然心血来潮，不想在姬束面前落了下风，问出来后，又觉得荒唐。姬束这样的人，自然是一切以利益为重。自己的到来，不过就是个意外。没有这场意外，他娶谁，又与自己何干？
姬束定定的看着她，“兴许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我。”
叶飞鸾一愣，忽然笑起来。
姬束就静静的看着她笑，目光温柔。
叶飞鸾笑够了，慢慢停下来，“你这个人，还真的是自负得可以。不错，是做大事的料。”
她眼里笑光不散，“好，我等着你证明给我看。”
“会有那一天的。”姬束嘴角微弯，突然道：“我从来没看见你像刚才那样笑过。”
叶飞鸾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