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人,真的推翻天魔圣教。
那他们这些最早追随的。
岂不就是,从龙之功?
到时候,别说恢复往日的荣光。
就算是成为这片区域的霸主,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里。
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大人!”
他再次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若是您想对付血屠主教,我黑石部落,愿为您马前卒!”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
叶清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厚的魔族队长,脑子还挺活络。
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开始下注了。
“你倒是挺有眼光。”
叶清风笑了笑。
“不过,对付一个区区的血屠主教,还用不着你们出手。”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悄悄地,散布出去。”
“告诉这附近所有,被天魔圣教压迫的部落。”
“三天后,黑石部落,有好戏看。”
“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有胆子,过来瞧热闹,”
“是,大人,我明白了!”
魔族队长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了叶清风的意图。
大人这是要,杀鸡儆猴,立威!
他要用血屠主教的命,来告诉所有人,反抗的号角,已经吹响!
“去吧。”
叶清风挥了挥手。
魔族队长领命,兴奋地退了出去。
“夫君,你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阎灵儿咯咯笑道。
“把所有部落都叫来看热闹,这要是成功了,血屠主教固然是身败名裂,可万一要失败了……”
“你觉得,我会失败吗?”
叶清风反问。
“当然不会。”
阎灵儿立刻摇头。
“我只是觉得,那个血屠主教,有点可怜。”
“还没出场,就已经被夫君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他将成为,夫君你在这天魔界,扬名立万的第一块垫脚石。”
“他应该感到荣幸。”
叶清风淡淡地说道。
接下来的三天。
整个黑石部落,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表面上。
他们依旧和往常一样,死气沉沉。
但暗地里。
却有一股暗流,在疯狂涌动。
黑石部落的队长,动用了部落里所有的力量,将“三天后,血屠主教驾临,有神秘强者要当众挑战圣教威严”的消息,传遍了方圆十万里的所有魔族部落。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被奴役的魔族部落中,炸开了锅。
“什么?有人敢挑战主教大人?”
“疯了吧?那不是找死吗?”
“是真的!听说前几天,圣教派去黑石部落收血税的使者小队,就被人给灭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嘶!这么说,还真有猛人,敢跟圣教对着干?”
“去不去看看?我好想去啊!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圣教吃瘪了!”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万一被连累了,我们整个部落都得完蛋!”
“怕什么!法不责众!到时候肯定不止我们一个部落去,圣教总不能把我们都杀光吧?”
一时间,所有部落,都议论纷纷。
三日期限已至。
黑石部落外的荒原,被黑压压的魔影所淹没。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魔族,将这片小小的部落围成了一座孤岛。
他们不敢靠近,只在远处伸长了脖子,目光汇聚向部落中心。
有人畏惧圣教的威名,只为见证一个狂徒的覆灭。
有人被压迫已久,心中燃着隐秘的火焰,渴望看到那高高在上的权威被撼动。
更多的部落首领,则如黑石部落的队长一般,眼神闪烁,他们来此,是为了衡量一个投资是否值得,一场豪赌是否应该下注。
石屋之内,外界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而遥远。
叶清风安然坐着,指尖捏着粗糙的陶杯,品尝着魔界植物酿造的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阎灵儿与萧柔雪立于其后。
“夫君,外面都是人!”
萧柔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
“今天,是我们在天魔界,立足的第一战!”
话音未落。
天地间气流骤然凝滞!
云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一艘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巨舟,碾碎云浪,缓缓驶出。
那森白的骨架上,一排排身披血铠的战士静默矗立,手中巨斧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而在舟首,一道高大的身影背手而立。
他身着华贵的血色长袍,面容俊美,却透着一种长年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
那双眼眸,宛如两轮燃烧的血色太阳,流淌着暴虐与疯狂。
天魔圣教八大主教之一,血屠主教。
“是谁,在本座的地盘上,撒野?”
声音不大,却像九幽寒冰,穿透了所有嘈杂。
荒原上数万魔族,在这声音下心神俱颤,修为稍弱者已然双膝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这便是魔帝之威!
黑石部落的墙头上,部落队长和他的族人们早已面无血色。
当真正直面这传说中的恐怖时,源自血脉的恐惧让他们难以站稳。
“大人,他来了……”队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石屋内,叶清风放下酒杯,陶器与石桌发出一声轻响。
他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袍,而后迈步而出。
目光越过惊恐的人群,望向天空那艘狰狞的骨舟,以及舟上那道不可一世的身影。
“你就是血屠主教?”
叶清风语气平淡。
“放肆!”
舟上一名血甲战士闻言暴喝,手中巨斧猛然扬起,血色煞气轰然爆发。
“见到主教大人,还不跪下!”
“跪?”
叶清风笑了,“他不配。”
“找死!”
那血甲战士勃然大怒,巨斧裹挟着斩裂山川之势,便要当头劈落。
“住手。”
血屠主教却抬了抬手,制止了手下。
他的目光终于从漠然化为了审视,那双血色眼眸落在叶清风身上,掠过一丝玩味。
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太久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了。
“有点意思,本座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怕死的人,说吧,前几天,是不是你,杀了本座的使者?”
“是我。”
叶清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