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把三爷扶了起来劝道:“既然那个姓樊的那么说,就是说灵儿现在不会有事,我们去南唐不就可以见到她了吗?什么仇怨我们去南唐一起了结。”
三爷仍是沮丧地点点头回道:“也只好如此了。”
尘烟逐渐消散在山口,哈里克齐纳尔向殷崇阔问道:“这两位将军是什么来头,怎么与江湖中人结了仇怨,而且还知道武林至尊《囚魔咒》的下落?”
殷崇阔摇摇头,黑鹰王走过来对哈里克齐纳尔说道:“大师对南唐或许不太了解,那二位原本就是江湖中人,一个是孤胆盗圣吴有德,另一个叫樊梦寻的其实就是一个采花贼,不过他的师父却是大名鼎鼎的碧空飞鸿楚凌风。”
哈里克齐纳尔想了想道:“就是与仇落渊和上官离争夺《囚魔咒》那个楚凌风?那他们怎么做到大宋将军的位置上了呢?”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冷梅似乎在撕心裂肺地痛苦中承受着漫长的煎熬,死死握着剑柄,狠狠扭动的剑尖将地面钻出了一个深深的圆坑。绝尘师太轻轻扶了一下冷梅的手臂,只感觉冷梅的手臂如铁杵一般坚硬,时不时伴随着不由自主地颤抖,冷梅紧咬牙关,当樊梦寻和吴有德得意洋洋转身离去的一瞬间,两行无奈与憎恨的眼泪无声地流出了眼眶。绝尘师太尽力安抚着冷梅道:“孩子,这回我们知道了他的下落,师父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帮你把这个仇报了,孩子你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不会永远这样逍遥下去的。”冷梅转身将头靠在了绝尘师太的肩头,热泪依旧汩汩而出。
天明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着山口边真的留下的一队士兵,对黑白鹰王戏言道:“这回可以直接送你们回老家喽……”
“你……”黑鹰王怒然指着天明道:“臭小子不要猖狂得太早了,我早晚要你好看……”
“得得得……”天明掸掸身上的尘土不屑地说道:“你可别大言不惭了,还要我好看,你看看那几个血葫芦,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你们人少,要不是今天朝廷出面,你还有机会站在那和我喘着气说话吗?听晚辈一句劝,什么事别做绝了,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铁翠菲拦住黑鹰王低声劝道:“今天不管是朝廷也好,还是眼下的局面也好,我们都不能在这里再缠斗下去了,我们先去南唐,到时候希望你能帮我杀了他们,我想对死去的那几个哥哥有个交代。”
黑鹰王看了看铁翠菲问道:“你愿意和我一切去南唐?”
铁翠菲点点头回道:“这就是江湖,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哈里克齐纳尔好奇地问着林锋道:“没有得到我的解药,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天明怒骂道:“药可救人亦可害人,你们佛家不是经常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嘛,害了我妹妹又来害林锋,我看都愧对身上的这件袈裟,更愧对一个‘人'字,”天明笑了笑又道:“你的药量太小而且还过性了,当然就不好用了。”
执迷不悔的哈里克齐纳尔自顾自地嘀咕道:“不可能啊,吃了那些药量就算一头牛也得乖乖地听话了,更不可能过性啊……”
安慰了三爷,林锋怒目转向哈里克齐纳尔,愤愤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嘴里满是佛家的慈悲善哉,肚里却是一挂臭不可闻的蛇蝎心肠,引起神佛公愤,神佛早晚让你承受肠穿肚烂之苦,再给你打入*界永世不得轮回。”
哈里克齐纳尔依旧固执地喃喃道:“我又没有害人性命,只是想达到更高深的修为而已……”
李风清愁眉未展冷冷地说道:“两个孩子说得虽然有些重,但我觉得没错,作为一个出家之人,还是好自为之的好,”李风清回头看了看众人说道:“我们走……”
大和尚哈里克齐纳尔看着李风清等人的背影,低头冷冷地自语道:“说什么都没用,《囚魔咒》我是拿定了……”哈里克齐纳尔回头对殷崇阔道:“别看了,我们也走。”
黑鹰王拦住哈里克齐纳尔问道:“你们如何过江?”
殷崇阔眨巴着斗鸡眼回道:“这个不用你来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说完,殷崇阔推开黑鹰王的手臂,几人骑上马向山口走去。
铁翠菲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将我那几个哥哥埋葬了再作打算?”黑白鹰王点点头。
埋葬了崔觉冥几人,黑鹰王凝神山口道:“我们应该更快地过江,我们现在就去找樊梦寻……”
长江之上波涛滚滚阴云密布,后浪簇拥着前浪砸向江边的礁石,激起无数白色的浪花随即飞散无踪。上官伯仁一身青色长袍站在金陵岸边的阁楼之上,在风浪之中,上官伯仁身上蒙着一层水汽,眉心紧锁凝神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上阁楼,单腿跪地抱拳道:“报大将军,探子回报江对岸现在正在不分昼夜地建造战船,大大小小的战船几乎挤满了江边。”
上官伯仁依旧凝视着江面,自言自语沉声地说道:“红尘苦雨落夕山,古往今来随浪眠。江风阴冷愁深处,踏破河山换新颜。他们这是要靠数量的优势来强攻我们呐,号称百万精兵……那我倒是要看看那些旱鸭子,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上官伯仁转回身对士兵问道:“我们的钉网赶制的怎么样了?投石炮建造出来了多少?”
士兵回道:“回大将军,现在我们造出来的钉网已有千余丈,大大小小的投石炮已有千座之多。”
上官伯仁摇摇头道:“不够,他们昼夜不停地建造战船,我们就要不停地造出更长的钉网和更多的投石炮。”
士兵回道:“是,大将军。”
上官伯仁又安排道:“告诉江陵的二将军和池州的四将军,不仅要多多造钉网和投石炮,还要多备一些火药炮,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随随便便地将南唐拱手相让给大宋。”
陈木萧和戚如松挟持着灵儿来到松飞云山下,只见三丈三的门楼威严肃立,门楣之上赫然雕刻着“上官”二字,青山之下显得霸气十足,丈余高的围墙依山傍水地围着千余尺的院落。戚如松抽出青锋剑架在了灵儿肩头之上,沉声问道:“这就是你的家?”
被五花大绑的灵儿耸了耸肩,不屑地回道:“没想到你们的胆子还真的够大,还真敢把我绑到来这来,那么大的‘上官'两个字就写在那,你不认识字吗?”
戚如松将剑刃更加贴近了灵儿的脖颈,狠狠地说道:“臭丫头你少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灵儿摇摇头道:“不信……你要是想杀我,还用一路之上那样劳神费力?姑奶奶一定会死,但一定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你……”戚如松对灵儿无可奈何,示意了一下陈木萧道:“贤弟你去叫门,多加小心。”
陈木萧拍动门环,不多时门分左右,门子鹰鸣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五花大绑剑夹在脖颈上的灵儿,原本趾高气昂的鹰鸣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愕住了,鹰鸣知道大小姐生性好闹,但看看陈木萧和戚如松阴冷的样子,心里顿时大感不妙,颤颤巍巍地问道:“大小姐您这是演的哪出戏呀……”
灵儿显得无所畏惧地对鹰鸣说道:“没事的鹰鸣,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有中原来了两位英雄要见他,让他老人家出来迎接一下。”
“演什么戏演戏,”陈木萧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鹰鸣的肩头,冷冷地说道:“哪那么多的废话,赶紧头前带路带我们去见你家大爷。”
鹰鸣眼珠转了转不敢怠慢,只好无奈地扭过身,乖乖地在头前带路。亭台楼阁房檐飞挑,雕梁画栋奇花异草,山石堆砌小桥流水,都在院内错落有致。陈木萧不禁地惊叹道:“这难道是皇家的后花园吗?”
戚如松紧皱眉头对陈木萧低声怒道:“我们不是来这里游园逛景的,这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埋伏着家丁,小心着点。”陈木萧点点头,从腰间取下九骨银鞭握在了手里。
穿林廊过假山东拐西转,鹰鸣将戚如松和陈木萧带到了三爷上官叔礼的书房。书房外几人停住了脚步,鹰鸣门外喊道:“门子鹰鸣有要事禀报……”
“哦……”书房里传来上官叔礼低沉的声音:“这么多年了,还有要事向我禀报,进来吧。”鹰鸣回身向戚如松和陈木萧点点头,走进了书房。不多时,鹰鸣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对戚如松和陈木萧说道:“我家爷走路不太方便,实在不方便出来迎接二位,还是请二位英雄书房内说话。”
陈木萧满心狐疑地看了一眼戚如松,戚如松道:“现在她在我们手里怕什么,走……”陈木萧点点头,二人挟持着灵儿走进了书房。
书房宽敞明亮,一张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书案后坐着上官叔礼,只见上官叔礼一身红色长袍,浓厚的剑眉斜指双鬓,目光炯炯有神且带着一份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见到陈木萧和戚如松压着灵儿走进书房,上官叔礼并未显示出丝毫的惊讶与不安,随口说道:“实在有些施礼了,老夫行动的确不太方便,二位的面孔有些生疏,估计是远道而来吧,就别站在那了,”上官叔礼一扶书案,从书案后转了出来,只见上官叔礼宽大的椅子两侧是两个木制的轮子,上官叔礼吩咐着鹰鸣道:“快给二位英雄看座待茶……”
戚如松肃然沉声道:“不必多礼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知道武林秘籍《囚魔咒》就在你们上官府,如今你的千金在我们手上,我们不为别的,赶紧把《囚魔咒》交出来,我保证不会伤大小姐一根头发。”
“哦……”上官叔礼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一本破书嘛,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呐,不过《囚魔咒》里面的文字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我怕二位拿到了也看不懂……”
陈木萧厉声道:“懂与不懂你不必操心,尽管拿来就是了。”
“唉……”上官叔礼依然笑道:“如果看不懂那不就是一堆废纸嘛,如果你们真想学到至高的武功,必须要读懂那上面的文字,你们来看看这些字,”上官叔礼从书案上抽出一幅字,对陈木萧和戚如松说道:“你们先试着看看这幅字。”
上官叔礼将一幅字端举在*,陈木萧和戚如松不由得向上官叔礼手中的字看去。字体不大密密麻麻,好似远古的文字又有些似曾相识,二人看来看去都无法识别,渐渐陈木萧和戚如松的目光便沉醉在字上。不知不觉间,纸上的字竟自己慢慢地动了起来,直直的一横变得弯曲,弯曲的笔画开始扭动,不多时,所有的字仿佛都变成了小蛇在纸面上不停地游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陈木萧和戚如松刚刚感觉不对,似乎被施了什么法术,二人身子一怔摆脱了眼前的幻觉,可随着上官叔礼的双臂一阵,纸面上弯弯曲曲的文字全部变成了黑色的小蛇,冲出纸面向陈木萧和戚如松扑了过去。
幻觉瞬间在眼前变成了现实,正当陈木萧和戚如松胡乱拨打小蛇的时候,上官叔礼双掌生风身下的木椅的轮子旋转起来,径直地冲向陈木萧和戚如松胡。灵儿看到了机会,在戚如松的清风剑刚刚离开自己的脖颈一瞬间,灵儿稍稍侧头双膝向地面跪去,膝盖接近地面时,头顶已经完全脱离了清风剑,灵儿扭转肩头翻滚出去。
当陈木萧和戚如松反应过来时,上官叔礼已经到了二人身前,气行双掌双臂平抬双掌同时发力,正打在陈木萧和戚如松的胸口,二人同时被打飞出去,木制的门扉被撞得粉碎也随着陈木萧和戚如松一起飞散到了院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