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觉冥从腰间抽出一把铁扇子,扇子打开每根扇骨前端都是一把剑刃,崔觉冥低头猫腰,急忙将扇面挡在了头顶。绝尘师太的拂尘还未及崔觉冥的扇面,半空中就被鬼逝判官宋仲杨的判官笔将拂尘拦了下来,宋仲杨口中说道:“教主我来对付绝尘师太……”
“好哇……”绝尘师太怒喝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谁先来给采凝偿命都是一样。”说着,绝尘师太抽回拂尘,再次向宋仲杨抽打过去。
绝尘师太的拂尘向宋仲杨劈头而下,随后赶来的冷梅也已拔剑出鞘,剑刃直直刺向宋仲杨的咽喉。冷梅的剑刃径直而出,突然,孟婆铁翠菲的云袖飞打过来,将冷梅的手腕缠了个结结实实,铁翠菲将云袖向自己怀中一带,冷梅的身子便被领向了铁翠菲的方向,铁翠菲喝道:“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有种你跟我打。”
“好哇……”冷梅冷冷道:“那我就成全你。”说完,冷梅轻轻抖动手腕,手腕便脱离了铁翠菲的云袖,冷梅一身黑衣头顶黑色斗帽黑纱遮脸,单脚点地冲了出去,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压向铁翠菲。铁翠菲一边向后退双臂跟着同时摆动,两条白色的云袖好似掀起的两道白色的巨浪。一时间,只见浪花翻滚不见身影,冷梅也是无所畏惧,黑色闪电划出一道白芒,轻灵地在白色巨浪里追刺。
宋仲杨在与绝尘师太的插招换式之间,甚感技不如人渐渐落了下风,又一次擦肩而过之时,宋仲杨摁动了判官笔杆上的绷簧,“嗖”的一声,判官笔的笔头带着细细的锁链脱离了笔杆,向绝尘师太的后脑飞了过去,绝尘师太只感觉后边的风声不对,低头闪身拂尘向脑后盘转而去,转回身,绝尘师太的拂尘和宋仲杨判官笔的锁链牢牢地纠缠在了一起,绝尘师太猛然发力,将拂尘向斜着扯向地面。
这时,铁翠菲停住了后退的脚步身子前倾,单脚点地使出断魂掌,向在云袖中的冷梅打了过去,云袖遮挡了冷梅是视线,当冷梅看到铁翠菲打过来的断魂掌,已是避无可避,断魂掌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肩头,冷梅“啊”的一声,身子就势后仰。冷梅的身子不由自主临近倒地之时,正好赶上宋仲杨身子前倾,冷梅忍着肩头的疼痛顺势将剑尖上扬,剑尖不偏不倚地穿过来宋仲杨的咽喉,宋仲杨丢掉手中的判官笔倒在了血泊之中。绝尘师太收回拂尘向刚刚站起身的冷梅点点头,二人同时向铁翠菲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李风清手握双钩,柳风嫣也是手持双刀同时跃身而起,李风清挥动双钩和黑白鹰王站在了一处,柳风嫣的双刀径直向崔觉冥劈砍而下。崔觉冥高举铁扇子挡下了柳风嫣的双刀,“嘡”的一声火花四溅,柳风嫣双臂同时上扬,双刀舞动成风莲花绽,之后柳风嫣的身形便隐匿在刀影之中,舞出的刀影如同莲花绽放一般,看得崔觉冥是目不暇接无法应对,崔觉冥连连后退,右手将铁扇子平于*,左手单掌向扇子根部拍去,瞬间十八个飞镖顺着石八根扇骨飞了出去。柳风嫣看得是清清楚楚,如同莲花绽放般的锋芒将十八个飞镖一一挡飞。
崔觉冥眼见自己唯一的暗招没有奏效,只好挥舞着铁扇子正面迎了上去,崔觉冥舞动的铁扇子和柳风嫣的双刀比较起来,显得笨拙无力。几个回合过后,柳风嫣右手刀劈向崔觉冥的面门,崔觉冥只好用铁扇子向上招架,柳风嫣的左手刀随即便从下面划向崔觉冥的咽喉,情急之下,崔觉冥只好丢掉铁扇子转身就逃。柳风嫣看着笨拙的崔觉冥,想了想冤死在他手里的师妹,不由得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拨飞崔觉冥的铁扇子,柳风嫣的双刀如同一个旋转起来的风火轮,向正迈开腿想跑的崔觉冥拦腰扫了过去,“咔擦咔擦”两声,崔觉冥在柳风嫣的双刀下被斩成了两节,崔觉冥一腔子鲜血喷了柳风嫣一身之后无声栽倒。
黑白鹰王两兄弟同时面对李风清,拳掌交替左右夹攻上下辉映,李风清则是挥起双钩高接低挡左右开合,黑白鹰王虽然以二敌一,却在李风清的招式上占不到半点便宜。黑白鹰王眼看着鬼冥神教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深知今天的敌手非同小可,自己的如意算盘八成要落空,眼前的李风清不愧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高手,黑鹰王盘算着:若是不能在这样的局面下击败李风清,等到那几个人再上来围攻,别说计划全盘皆输,就连自身性命也将是一个未知数。身后的山谷中突然一声尖厉的鹰鸣直冲云霄,黑白鹰王相互使了一个眼神,彼此便心领神会,使出了盘鹰苍穹双鹰叠行。
黑白鹰王同时压低身形目光如炬,一腿支撑一腿微弯,双臂同时平展犹如两只振翅欲翔的雄鹰,李风清将双钩交叉于*,双脚缓缓向后移动了几步。
突然,黑白鹰王同时发力,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飞速变换着身形交换着位置,同时向李风清冲了过去,一时摸不清情况的李风清连连倒退。这时,黑鹰王的余光中看到,绝尘师太的拂尘将铁翠菲的云袖缠了起来,铁翠菲的双臂已无还手之力,绝尘师太身后的冷梅已然站起身来,持剑向铁翠菲的腹部准备一刺而入,在兄弟二人交换位置之际,黑鹰王脚腕一转,径直向铁翠菲那边跑了过去。
随后白鹰王也调转了方向,黑白鹰王如两道闪电一般,一前一后赶到了铁翠菲的身旁。此时的铁翠菲已经紧闭起了双眼,任由冷梅的剑尖刺入自己的胸膛,及时赶到的黑鹰王,左臂托起冷梅的剑刃,右臂狠狠向下砸了下去,只听一声脆响,冷梅的剑身便从中间折断,剑尖切断了铁翠菲的云袖,飞出去好远深深扎进了一旁松树的树干,随后赶到的白鹰王单掌发力,直接将冷梅打出三丈开外,倒在地上的冷梅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黑鹰王扶稳了向后倒的铁翠菲,黑白鹰王再次对视了一眼,刚要向李风清冲过去时,只听一个空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众人随着传过来的声音向不远处看去,只见五匹马立于身后,其中二人正是殷崇阔和于精彪,旁边还有三个和尚模样的人。黑白鹰王当然认得,那便是殷崇阔的恩师和师弟,黑鹰王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来一丝冷笑。
柳风嫣一眼便认出来了林锋,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头看了看一旁的三爷,三爷依然默不作声。
众人停止了缠斗,殷崇阔几人下了马,殷崇阔走到众人身前两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一双斗鸡眼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又看了看鬼冥神教的几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眉头微锁嘴角一歪“啧啧啧”不屑地说道:“还有好多门派没有到吧,这武林大会就开始了?还弄得这么血腥,这是武林大会呀还是集体屠宰呀?”
殷崇阔装模作样地向哈里克齐纳尔介绍道:“那三位便是鬼冥神教的黑白无常和孟婆铁翠菲,”哈里克齐纳尔示意地点点头,殷崇阔继续介绍道:“这位就是净尘门的李风清李掌门,他身边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千手观音柳风嫣,”李风清和柳风嫣不约而同地用鄙视的眼神,瞪着小人得志一般侃侃而谈的殷崇阔,殷崇阔指着天明介绍道:“这位小爷就是原武林盟主仇落渊的义子,也是新任古剑庄的庄主仇天明……”
天明将无仇剑收进背后的剑鞘,看了看林锋,林锋点点头,天明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身前,笑着打断殷崇阔问道:“惭愧呀惭愧,难得前辈还认得我这个毛头小子,若是晚辈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一双斗鸡眼观天下,冷枫岛的岛主殷崇阔,殷老前辈吧?恕晚辈眼拙,这位高僧又是哪一位呀?”
天明给殷崇阔问得是一脸尴尬,出道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称呼斗鸡眼,哈里克齐纳尔见殷崇阔被一个晚辈问的满脸通红,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发彪,哈里克齐纳尔辑手于*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年轻人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用他人之短处来称呼岂不是大不敬?这可不是晚生该有的作为呀……”
“哈哈哈……”一旁的林锋实在憋住地笑了出来道:“哎呀天明,你是怎么想到的一双斗鸡眼观天下的呀……”
林锋身旁的罕库里孜怒目瞪了林锋一眼,低声狠狠地说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闭上你的嘴……”罕库里孜刚刚说出口,就感觉不对,转头瞪大了双眼看着林锋,大为吃惊地问道:“你吃了师父的‘意行丸',你怎么……你怎么会是这样呐?”
哈里克齐纳尔和殷崇阔也同时反应了过来,赶紧回头看向林锋,林锋双脚一挫步气沉丹田,单掌高高举起使出达摩神拳,向着哈里克齐纳尔的脖子、脸颊、头顶就是一顿拍,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林锋连续击出十一掌,手掌犹如一片虚影速度极快,众人似乎只听到一个巴掌的声响。十几个巴掌打得哈里克齐纳尔蒙头转向,罕库里孜和殷崇阔更是惊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眼前发生。
没等哈里克齐纳尔几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林锋一个纵步跳到了李风清的身边,指着哈里克齐纳尔对李风清说道:“这个老不要脸的,满嘴的阿弥陀佛、善哉、罪过的,天底下最不是人的就是他,给我吃了什么破药丸,要不是我用内功将毒逼出体外,很多事我们还蒙在鼓里呢,”哈里克齐纳尔瞠目结舌地指着林锋,林锋接着冷冷地说道:“他一心想得到中原武林各个门派的武功绝技,十多年前就已经派他的徒弟来到了中原,”林锋指着殷崇阔说道:“对,就是那个斗鸡眼殷崇阔来到了中原,勾结鬼冥神教,在各个门派中安插奸细……”
“哦?”李风清凝起了双眉说道:“还有这事?十多年前……那真可谓用心良苦了?”
哈里克齐纳尔捂着自己从脖子到头顶一片的红掌印,一脸的难堪。殷崇阔心里纳闷着: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殷崇阔斗鸡眼瞪着林锋,结结巴巴地训斥道:“你……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林锋指着黑白鹰王道:“他们前几天去的冷枫岛,他们根本就不是鬼冥神教的黑白无常,而是南唐神鹰教的黑白鹰王,”林锋回头对李风清说道:“舅舅,您净尘门的门子……”
李风清皱皱眉问道:“你是说顺子?”
林锋回道:“对,顺子就是他们安插的奸细,还有惜鸢中的毒也是他们的杰作。”
李风清对着殷崇阔愤愤地说道:“这么说来,我的管家李忠长也是被你们利用了吧?”这时,黑白鹰王和铁翠菲也来到了殷崇阔的身旁,李风清点点头冷冷地道:“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那么串通一气所为,新仇旧恨我们今天就好好算一算吧……”
绝尘师太扶起躺在地上的冷梅,冷梅眉头紧锁,满是疤痕的脸上挂着不比的痛苦,绝尘师太擦拭着冷梅嘴角的血痕,关切地问道:“丫头,你没事吧……”绝尘师太为冷梅重新带好斗帽,两行老泪冲出眼眶流到了嘴角,冷梅略展眉心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殷崇阔立起斗鸡眼侃侃而道:“人活一世,为了钱财也好为了地位也罢,都是各取所需无可厚非,历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更没有绝对的善良与邪恶,所以只要各取所需就没有对与错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