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老汉一阵冷笑之后说道:“那茶里早已被我下了蒙汗药,这就是我不让你喝那茶的原因。”
“可是……”老妇人刚刚开口就被老汉拦住。
老汉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他们喝完茶水怎么没有被蒙倒是吗?”妇人点点头,老汉更显得意地说道:“单单喝了那茶水一辈子都不会有事,单单闻到这香气也不会有事,但只要喝了茶水再闻到这香气,即便武功再高强的人,都会瞬间睡死过去,哼哼哼……”
“啪啪……啪啪……”二人身后响起鼓掌之声,二人同时回头,“不错不错,二位这场戏演的的确到位,我会禀告阴堡主,给你们记上一功的。”
二人同时抱拳低头说道:“不敢不敢,都是青蛇堂主教导有方。”
青蛇堂主亦是一身农夫打扮,正是跟着林锋几人一同上山的老者,青蛇堂主厉声说道:“这个蒙汗药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这个时候估计于管事他们也该下山了,你们把这几个人给我看住了……”
“是……”老夫妇二人同声回答。
青蛇堂主带着那几匹马绕着山麓向北侧走。临近傍晚,山路之上一片昏暗,只有在风中招摇的树枝显得黑得清晰。突然,黑鹰王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食指抵于唇间“嘘……”一个眼神,黑白鹰王同时压低身形,二人向两侧冲了出去。不多时,旁边两棵大树的高桠之上,两个身影如飞鹰扑食一般从天而降,直奔马上的青蛇堂主而去。
此时,于精彪远已经看清了一里之外的情形,远处高声喊道:“二位哥哥手下留人……”黑白鹰王同时收回鹰爪落地,马上的青蛇堂主只感觉,有两把利刃同时从脸颊两侧立劈下去,吓得青蛇堂主一身冷汗。于精彪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急忙介绍道:“二位哥哥,自己人自己人呐……这是阴堡主事先安排在山下农庄里,我们的青蛇堂主。看样子,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青蛇堂主看到了于精彪,也缓过了神,赶紧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恭迎于管事……”
于精彪突然摆出一副高傲劲头,厉声说道:“怎么样,那边一切都顺利吗?”
青蛇堂主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那几人已经全部被蒙倒了,是杀是剐只等着于管事回去定夺了。”黑鹰王使了一个眼神,众人纷纷上马,直奔农庄。
回道农庄,四合舍里烛光暗淡,众人跳下马径直走进院子,老夫妇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口,见到于精彪抱拳施礼,开口道:“恭迎于管事……”
于精彪看了看老夫妇,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接着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院外守候。”老夫妇转头走向院门,于精彪看着黑鹰王,一脸堆笑地说道:“哥哥里边请……”
黑鹰王走进瓦屋,林锋几人还在沉沉地睡着。黑鹰王点点头,伸手向林锋的怀里摸去,在林锋衣服的最里面摸出来一个极其精致的小药瓶,拔掉瓶塞拿到鼻子前闻了一闻,又在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几乎一样大小的药瓶,拔掉瓶塞,将两个药瓶里的药丸进行了对换。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于精彪,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疑惑,弱弱地问道:“哥哥,您这是……”
黑鹰王脸上挂上一丝冷笑,低声说道:“梁采凝的还魂丹的确有她的独到和高明之处,给那个丫头吃岂不是白瞎了,我的丹药才更适合她,哼哼哼……”黑鹰王看了一眼门口的青蛇堂主,回头对于精彪继续说道:“回去告诉阴堡主,我能做的事全都做到,接下来让他密切监视净尘门那边的动静,”下巴一仰接着说道:“这些人身上的细软之物就当给你和你的手下作为犒劳吧,我们这就回去了,告诉你的手下,千万不可伤他们性命,拿了细软赶紧离开这里,记住这药瓶可不能碰一个手指头……听懂了吗?”
“是是是……”于精彪爽快地答应。
次日,日上中天。茶水喝得最少的灵儿缓缓睁开了双眼,揉着睡眼,头痛欲裂地看到身边人还在沉睡,恍恍惚惚地在记忆中搜寻着睡前的片段,缓了良久才判断出自己一定是中了歹人的计,使劲摇晃右边趴着了林锋,又推了推左手边的大师兄,灵儿一边推搡一边喊。还在沉睡的几个人慢慢地恢复了神智,大爷揉着太阳穴,自己嘟囔道:“该死,千防万防还是着了歹人的道。”
灵儿看看所有人既没有什么伤也没有被五花大绑,稍稍松了一口气,突然说道:“林锋,你看看你的药瓶……”
林锋在阵阵头痛中恍然大悟,急忙将手伸进了里怀,脸色突变,惊慌地说道:“坏了,我的药瓶呢?”大家都焦急地看着林锋,林锋从里怀的右边摸到了左边,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在在在……”林锋一边取出药瓶,一边说道:“是我记错了,一开始我是放在右边,后来我觉得还是放在心口比较安全,就换了一个地方……”大家也随之松了一口气,林锋立即问道:“灵儿小姐,你的那瓶药还在吗?”
灵儿扭过身向里怀摸去,有点害羞地说道:“我的也在……”灵儿顿了顿说道:“可是我身上的细软之物都被歹人劫走了……”
师兄几人在自己身上翻找了一遍,结果完全一样,大爷沉沉地说道:“算了算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今日去明日来的,关键我们都无大碍,更重要的是还魂丹还在,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几人晕晕沉沉地走出瓦屋,庆幸的是马厩外的马车还在,马厩里的老马也在。大爷牵出老马,套上了马车,牵出了院门。穿过小树林,路过那片庄稼地,昨天还有好多忙碌的农夫,今天连一个人影都找寻不到了。大爷看出来灵儿的心思,也猜出了大家着道的一二,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劝说道:“师妹,人各有命,有的时候人在复杂的情况下,能够保全自己就已经算是最大的成功了,只要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畴,哪怕是出于善念,最好的办法或许只有默默地祷告。”
林锋听得是云里雾里,灵儿无力反驳,眨眨眼说道:“一定是我爹教给你的吧。”
“是……”大爷回道:“我觉得师父说的是对的。”
披星戴月、晨曦依旧,一路之上灵儿几人再也不敢怠慢拖拉,一心早点赶回净尘门。
圆月高悬,几人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净尘门,净尘门的大门口红灯高挑,黑漆的大门紧紧关着。“啪啪啪……”林锋拍响了门环。
片刻,门分左右开出一道缝隙,顺子从门里探出头来,见到眼前几人立即把门敞得大开,顺子焦急的说道:“几位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我们掌门猜到你们今天会回来呀?书房的烛灯一直亮着呢……”
林锋回道:“还算顺利,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顺子你快去禀报一下李掌门,说我们回来了。”
顺子点头道:“好好好,你们先去前厅等候,我这就去禀报。”
没过多久,李风清和柳风嫣跨门而入走进前厅。柳风嫣焦急地先开口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锋上前一步说道:“让婶婶担忧了,我们下山的时候发现马不见了,所以回来得就晚了一些,”侧头对李风清说道:“让婶婶和李掌门担心了。”
李风清问道:“不碍不碍,安全回来就好,还没吃饭吧?”林锋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李风清对旁边的顺子说道:“快去,让厨子赶紧张罗一桌好菜,为几位接风,快去……”顺子回了一声,直接向后园跑去,李风清手一摆,说道:“来来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分宾主落座后,柳风嫣问道:“我就说你们定会安然而归的,你们见到梁采凝了吗?那还魂丹……”
林锋急忙咽了嘴中的茶水说道:“见到了,见到了,还魂丹也舍给我们了。”
“哦?”李风清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就没遇到什么机关?她也没有难为你们吗?”
林锋从怀里取出还魂丹,递到李风清的面前,问道:“惜鸢这两天怎么样了?”
“对对对……”柳风嫣接过药瓶,对李风清说道:“师兄,你赶紧让惜鸢把要先吃了吧,回来我们慢慢再说。”
“也好也好……”李风清赶紧接过药瓶,打开瓶塞看了看闻了闻,思忖了片刻说道:“你们先慢慢聊,我这就把药给惜鸢送去……”
李风清刚要转身,灵儿站起身来,也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对李风清说道:“李掌门,我们将要离开天罡山是时候,梁采凝给了我们两粒还魂丹,据梁掌门说,惜鸢中的西域之毒非常人所制,一颗药恐怕很难根治,所以给了我们两颗,但要间隔二十一天后才可以服用第二颗。”
“对对对,”林锋也站起身来,对灵儿笑了一下说道:“梁掌门是这样说的,我差点给忘了。梁掌门还说,一晃十多年匆匆而过,要不是丹炉离不开,实在应该再回来看看的。我还斗胆邀请梁掌门炼完那一炉丹到这来做客呢。”
李风清接过两个药瓶握在手里,点点头,似乎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十多年前,那些买醉成疯的年华,没有挥手作别的那一刻。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顺子推开门,引着下人把上好的酒席摆了满满一桌。李风清叹了口气,看着林锋肃然说道:“你们一路奔波,和你的婶婶边吃边聊,我先去帮惜鸢把药吃了……”
林锋急忙说道:“李掌门,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太想见到我的妹妹了。”
柳风嫣拦住林锋道:“今天你们实在太累了,而且惜鸢处于半昏迷状态之中,明天一早你再过去看妹妹吧。”林锋无奈地点了点头。
晨钟唤醒绝花山,山林刚刚退去金色的晨光。山之路上,绝尘师太带着冷梅和天明向山下走去,冷梅身旁的天明殷勤地说道:“冷梅师姐,我帮你背着背囊吧?”
冷梅依旧带着那顶斗笠帽,沿着帽檐垂下一圈的黑纱直到肩头,冷梅稍微整理了一下肩头上似乎很轻的背囊,冷然说道:“不用,上山容易下山难,你还是看好你自己脚下的路吧……”
天明依然嬉皮笑脸地回道:“这个师姐大可放心,我在万崖谷天天在山林里活蹦乱跳的……”
走在前面的绝尘师太一边前行一边说道:“你真够活蹦乱跳的,就连追魂剑都让你给耍得那样不安分了,真不知道那个老鬼为什么收你为徒,又是怎么教的你……”
“那个老鬼说了……”这句话刚说出口,天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似的眨了眨眼,看看师太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出言责备自己意思,又继续说道:“我义父说了,这就是天意、缘分,他好静,我却一会儿都闲不住,他说我几个月间说的话都都能顶上他一辈子说的话了,可是偏偏老天爷让我们以同一个方式掉下万崖谷,还都大难不死地活了下来,而且在他给我疗伤的时候,他说他会无法控制内力向我体内流,他说这就是缘分,也就是天意,所以就收了我,师太我和你说实话吧,他成天不是拿石块扔我,就是拿着一根破树枝想方设法地打我脑袋,抽我屁股,哪里有什么真正教导和传授嘛,这要不是听说有什么武林大会,估计这会儿我俩还在万崖谷扔石块打屁股呢……”
绝尘师太笑着“哼”了一声,说道:“是呀,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呐……”
继续走了一会儿,天明又憋不住地问道:“冷梅师姐,你为何一直以黑纱遮面呢?而且打斗起来丝毫不受什么影响,在下实在是佩服,唉……冷梅师姐,我多问一句你别生气哈,你这样做你怕仇人追杀?还是怕别人看到你倾国倾城的容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