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宋仲杨笑了笑回道:“我的无常兄弟有所不知,这九峰山的高度为八高一低,说是高其实最高的山峰也不足千尺,八座较高一点的将最低矮的山峰围在了中间,所以叫九峰山并不离谱,外围的八座山峰山山相连形成了一个莲花盘的形状,中间低矮的山峰便以山峰平整面积大,形成了莲花盘的花芯,所以也有人称这里为‘莲花山\'。”
黑鹰王听着听着,脑海里形成了一座莲花台的景象,好奇地问道:“那岂不是这九峰山很有佛性吗?”
“佛性……”宋仲杨回道:“如果单单以九峰山分布的形状上来看,或许可以这么说吧,可有一点如果你若是有所了解,我相信你就不会想到什么佛性了。”
“哦?”黑鹰王更好奇地问道:“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几座山峰,难道还有不寻常和什么玄机之处吗?”
宋仲杨继续道:“我们再靠近一些你就能看得到,在那八座山的外围是一条鲜红如血的河流,将八座山团团围住,几乎与世外隔绝,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进出九峰山。”
黑鹰王更为疑惑地问道:“一条鲜红如血的河流?那是什么?”
宋仲杨回道:“那究竟是什么谁也搞不明白,由于危险至极,更没有人愿意去探究鲜红的河水到底从何而来。河流中常年不停地流淌着鲜红的河水,河水之中没有任何生物,河岸两旁近百尺的地方寸草不生,只要有什么鸟或是虫类沾染了那鲜红的河水,都会变成一块石头,永远定立在河边,一会儿我们经过那条山路的时候,你就能看到有几只鸟形的石头,传说几百年的时间里始终立在那河岸旁边。”
黑鹰王思忖了片刻,皱了皱眉道:“这也太邪门了吧……那就是说,如果进山的路被别人堵住,被困的人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吗?”
宋仲杨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几匹马来到进山的小路之上,山路的路面不过一丈宽,而且到了鲜红如血的河面中间更是窄了一半,远远望去,果然有几只石头鸟定立在河边,似乎还在饮着那鲜红的血水,还有一只狐狸模样石头躺在河边,头颅以下已经融化在河水之中,一颗头颅也已变得残缺不全,沿着河流望去,一种鬼魅油然而生令人不寒而栗。
几人努力地催促着坐下的马匹,不断地鞭响之后,几匹马才执拗地跨过了鲜红如血的河面。顺着崎岖狭长的山路向九峰山里挺进,山坡之上翠柏成林苍松如盖,奇形怪状的石块像是有意识地堆积在一起,九峰山周围绿荫葱葱,最中央是百尺长宽的平地,一马平川寸草不生一览无余,最北侧有一间早已破败的茅草屋,几乎融在了远处山坡之中。
几人在茅草屋旁边拴好了马,黑鹰王扫视着周边的山林,良久之后走进茅草屋。不多时,黑鹰王从茅草屋里搬出来一张八仙桌,掸掸桌子的尘土,黑鹰王将装着盟主令牌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从盒子里取出那块百年寒铁打造盟主令牌,令牌阴凉如冰,泛出阵阵寒气好似挂着一层薄霜,令牌正面祥云朵朵中间一个“令”字依然赫然醒目,背面螭吻的图腾依旧清晰。黑鹰王取出盟主令牌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将令牌依着檀木盒子立在了八仙桌的中央,回头对崔觉冥笑道:“教主,今日之后这块令牌将永久属于您了。”
崔觉冥讪笑了一下,沉沉地回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听天由命吧。”
牛不悔抬头望了一眼艳阳已升上了头顶,又向四周的山林扫视了一圈,疑惑地问道:“现在已快午时了,始终不见一个人影,他们是不是不来了?”
话音刚落,顺着进山的小路上跑进来十多匹马,远远望去看不清马上到底是什么人,铁翠菲疑问道:“这是哪个门派的?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奔跑过来马匹的马背上。
十多匹马卷一片尘土,停在了茅草屋前,尘埃落定众人才辨认出来,第一匹马的马背上坐着的正是净尘门的掌门李风清,李风清的身旁便是千手观音柳风嫣、三爷、绝尘师太和冷梅,天明带着古剑庄的六位师兄弟、乌头神教的仙子和五位堂主停在了李风清的身后。
崔觉冥见李风清带了这么多人一起前来,而且还多了很多陌生的新面孔,不免心中一惊,而一旁的黑鹰王却自顾自地低声嘀咕道:“虚张声势……”
崔觉冥听到黑鹰王如此一说,自己也稍稍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抱拳道:“原来是净尘门的李风清李掌门,如此阵势真配得上您在这江湖上的地位了,你我这一晃也将近十年没有见面了,今日李掌门能赏脸来到九峰山,崔某甚喜呀……”
李风清剑眉倒竖,怒目扫视了一下崔觉冥身后的几个人,甩开缰绳跳下马,看见八仙桌上的盟主令牌冷冷道:“鬼冥神教始终低调行事,看来在这短短的几年里,你们是羽翼渐丰喽,崔教主先是广发英雄帖张罗这八月初八九峰山的武林大会,后又到古剑庄夺了这盟主令牌,看来今后这中原武林应该是您的天下了,我今日前来也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宋仲杨一听李风清这是话中带针,绝非善意而来,便拦住崔觉冥振振有词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谓江山轮流坐,谁又敢说能一统万年江山,仇落渊一走就是那么多年,是死是活终究没个下落,中原武林也不能总这样群龙无首,谁有能力担当谁来坐无可厚非,我觉得李掌门您才是最有资格坐武林盟主这把交椅的上佳人选。”
众人也都跟着下了马,李风清的眼神落在黑白无常两个人的身上,收回视线对宋仲杨冷冷地道:“你有资格和我对话吗?不知死活……”宋仲杨被损得无地自容,无奈地注视着李风清,一口恶气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李风清转头向崔觉冥问道:“中原的武林盟主谁有能力谁来坐,这话说得没错,不过在下对这个虚名早已置之度外,你让手下夺了古剑庄的盟主令牌我没意见,谁来做这武林盟主我也没有意见,我只有一事不明还请崔教主给个答复……”
崔觉冥急忙说道:“李掌门有什么事不明大可说出来,只要在下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
“好……”李风清肃然问道:“鬼冥神教闯了古剑庄夺了盟主令牌,双方大打出手,古剑庄技不如人受了些伤这个无可厚非。不过后来我听说,古剑庄的几个师兄弟却是伤在了神鹰教的鹰爪功之下,在下就不明白了,是黑白无常兄弟改换门庭修炼了上乘武功,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崔觉冥转了转眼珠刚要搭言,李风清又狠狠地问道:“还有……如今鬼冥神教神通广大,是谁血洗了天罡山,您崔大教主不会不知道吧?”
几句话问得崔觉冥是措手不及无言以对,黑鹰王上前一步向李风清抱拳道:“李掌门虽然你我见面甚少,我们黑白无常在江湖之上也没什么地位可言,但我兄弟二人可是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们的确去过古剑庄,大打出手也是事实,如果说古剑庄的那几个兄弟是伤在了神鹰教的鹰爪功之下,恕我们实在不知,再有,天罡山与我鬼冥神教井水不犯河水,是谁与天罡山有这样的仇怨,做出那样的事来我们更是不清楚,不过……”黑鹰王看了看正在怒视自己的李风清,顿了顿,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不过,在下可听到江湖上有传闻在说,千手观音柳风嫣的爱女中了毒,是您找人去了天罡山求药,我还听说您怕惹出事端特意从南唐找了几位高手,这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旁的柳风嫣怒喝道:“你这完全是一派胡言,江湖传闻到现在仍没有一个定论……”
黑鹰王讪笑了一声,对柳风嫣道:“素闻千手观音柳风嫣气宇非凡,今日一见绝非言过其实,或许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前辈,一派胡言您可是冤枉于我了,我也没有那个胆量,我所说的都是当下江湖上的传闻而已,对了,您当初就是远嫁去了南唐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里面是机缘巧合还是特意安排?”黑鹰王向绝尘师太笑了笑说道:“绝尘师太您老德高望重,您来给评评理吧……”
“你……”柳风嫣怒目圆瞪不知再说些什么是好,一旁的绝尘师太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
崔觉冥一见这般状况,笑道:“今日我们来九峰山的目的,还是以确定新任武林盟主为主,其余的江湖仇怨还是改日再议吧,等其他门派到齐了我们就开始。”
“哦?”李风清见一时间无法论个短长,话锋一转便又问道:“依崔教主的意思,今年的武林大会武林盟主又该如何确定呢?”
崔觉冥笑着回道:“往年的武林盟主都是以个人之修为确定武林盟主,在下认为,我们都是武林中人归属各自门派,所谓齐身治国平天下,门派是一个小家,小家如果治理不好还谈什么管制整个江湖呢?所以,依在下所见,今年的武林盟主之争,应该以门派合力为之,哪个门派的综合实力能夺得最后的胜利,哪个门派的掌门就是武林盟主,李掌门意下如何?”
“这……”李风清正在犹豫之际,天明身后的阿依岄突然发现,马面马踏祥的神情和眼神,尤其在听到天罡山的三个字后,显得异常的诡异,脸上的肌肉不时地扭曲、抽动着。
阿依岄扯了扯天明的衣角,对天明低声地说道:“教皇,您看对面那个瘦瘦的男人,他的眼神迷离涣散,脸上的表情诡异,像是内心在承受着痛苦地折磨,您还记得绝尘师太说过,梁师姐在最后的时刻给别人下了草蛊吗?”
天明仔细盯着对面的马踏祥看,只见马踏祥双眼的瞳孔时大时小,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嘴里仿佛在自己独自嘀咕着什么,脸上的肌肉不时地扭曲、抽动着,而且额头已经渗出来无数细小的汗珠。天明侧脸低声问道:“你确定他是因为中了蛊才这样的吗?”
阿依岄摇摇头低声回道:“不确定,但我可以试一试。”
天明看到李风清和绝尘师太都没有了办法,便催促着阿依岄赶集试一试。阿依岄点点头,悄悄将双指含在了口中丹田发力,好似一声尖亮的鹰鸣从阿依岄的口中冲向天空,回荡在山峦之中。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阿依岄一个人的身上,阿依岄缓缓放下手,双臂自然低垂,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踏祥道:“梁采凝师姐,我是你最好的妹妹阿依岄,我知道您惨死在了天罡山,今天您的师妹们都来了,我们一定要为您讨回个公道……”
阿依岄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马踏祥手中的挑魂枪斜斜地倒在了地面之上,双手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了下去,嘴中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不……不是我,不……不……不应该……”
旁边的牛不悔也蹲下身摇晃着马踏祥的肩头,急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了,没事吧?”
突然,马踏祥从地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双眼灼灼地看着前方,梁采凝的声音在马踏祥的口中跳了出来:“我就是天罡山的梁采凝,师兄……我们一别多年您还好吗?如今真的让那句一死之约便成了现实,师妹们我也好想你们……”说着,马踏祥一头栽倒在地,嘴角边渗出了一道绛紫色的血迹。
绝尘师太看着马踏祥嘴边的血迹,急忙道:“他嘴角边血迹的颜色和留在采凝指尖的一模一样……”
见状,黑鹰王已是一头雾水,但黑鹰王知道决不能再任由阿依岄这样胡闹下去,黑鹰王指着阿依岄怒骂道:“你这个妖女,你给他施了什么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