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说,秦王世子身份是尊贵,但名声却不好。
可她只知,谢绾筠若是真嫁了秦王世子,便成了世子妃,那才是实打实的!
“俞笙见过秦王世子。”芦俞笙娇娇柔柔地过来,福了福身,一双眸子还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瞟。
听到芦俞笙的声音,谢绾筠眸色就暗了暗,看向萧子明。
萧子明依旧眉目柔和,却是对着她,完全忽视了芦俞笙,还朝她温声说道,“裴相虽位高权重,但平国公府有姑祖母在,倒是不必担心,只是这有些人,还是得注意着。”
这个“有些人”,分明是指的芦俞笙。
谢绾筠心领神会,难得看他顺眼了一次,冲他弯唇笑了。
不过,他今日已是第二次提起让她多注意了,难道说……
想着,谢绾筠便看向芦俞笙,果然瞥见芦俞笙眼底那飞快闪过的心虚之色。
还真是!
“世子——”芦俞笙心底心虚,可此时此刻,更想引他注目。
萧子明回过头,便见到一副娇柔之态的芦俞笙,嗤了声,“今日裴相过寿,请的是平国公府之人,不过一个连边都搭不上的表姑娘,居然也不请自来了,有意思!”
“……”芦俞笙一双顾盼含情的眸子登时瞪大,泪水闪烁着,一副受了十足委屈的模样。
这个秦王世子,还真是个我行我素的,半点儿也比不上蜀王世子!
还有谢绾筠,她好歹也是姑姑的表侄女,她被人欺负了,谢绾筠难道就不帮她的?
想着,芦俞笙就将目光转向了谢绾筠,咬着下唇,“绾筠表妹,我,我不是……”
可说了半天,也没听她说出其他的来。
谢绾筠秀眉上挑,“不是什么?芦家表姐还是得改一改这说话的毛病,在邺都,可不是谁都有功夫听你慢慢说的!”
她又不是男子,芦俞笙对着她这般,这不是可笑么?
“……”芦俞笙一愣,脸上的颜色变了五六次。
这个谢绾筠,怎么能这般不给她颜面?
外人欺负她,谢绾筠竟还来落井下石!
芦俞笙心中委屈得不行,又觉愤怒,便想去给姑姑告状。
可她才侧头,步子都还没挪一下呢,就见几个贵妇人围住了姑姑。
芦俞笙才迈出的脚,就只好缩了回来。
姑姑正忙着,她若是这个时候过去,姑姑定然是要不快的。
谢绾筠懒得再理会她,看向傅榆,笑道,“傅妹妹没和你娘一起来吗?”
傅榆摇摇头,“我爹近来升官,我娘忙着在府里布置着,就等我爹来邺都了。”
“升了京官?”谢绾筠倒是有些意外。
在她记忆里,前世傅家压根儿就没哪个是来邺都当过官的,可这一世,却全都变了。
譬如说前世裴相府,她也是没来的,来的反而是芦俞笙。
“舅舅昨日得升的大理寺卿,这些年一直在外边做州官。”傅榆还没开口,萧子明倒是先开口了。
谢绾筠在心里白他一眼,不过,大理寺卿是正经的正三品,且权力还不低。
傅榆有个当大理寺卿的爹,往后在萧子萍面前也有了底气,再不至于那般忍气吞声了。
“我先在这儿祝贺傅妹妹了。”谢绾筠一笑。
傅榆对这些并不看重,也还没到完全理解的年龄,笑盈盈地道,“等我爹来了邺都,我娘必定要宴请一些人的,到时候谢姐姐必须来,不过——”
傅榆说着,却顿了顿,瞥了眼芦俞笙才道,“其他人等,谢姐姐就不必带着来了。”
这个“其他人等”指的是谁,众人都不是眼瞎的。
芦俞笙一张脸,此刻已白得不成样子了,像涂了蜡似的。
“傅妹妹说的,我定会记住。”谢绾筠微笑着点了头。
“……”芦俞笙就是脸皮再厚,此刻也待不下去了,说了句“我去姑姑那边看看”,便走了。
见芦俞笙走了,傅榆“嘁”了声,还对着芦俞笙扮了个鬼脸,啐一句,“当谁看不出她在惺惺作态呢!”
傅榆从小就比别人懂事,接触得也多,自然看得出谁好谁坏。
但到底在外边,谢绾筠只是一笑,并未再附和。
……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裴相府的管家才带着人将路疏通。
太夫人也和几个老妇人闲聊完,朝谢绾筠走了过来。
“筠姐儿,”太夫人朝她招手,目光却落在萧子明的脸上,“路已疏通了,上马车吧。”
萧子明十分自觉,很快便朝太夫人拱了手,“晚辈也要告辞了,下回得了空,晚辈再去平国公府探望姑祖母。”
姑祖母……
这小子倒是叫得越发顺口了!
太夫人在心里腹诽了两句,面上到底没说什么,点了头,让他走了,却并未让谢绾筠去送一程。
倒是傅榆,临走之前还朝太夫人作揖,模样十分可爱。
太夫人上了年纪,最是喜欢玲珑可爱的小娃娃,这一见,倒是对傅榆有了好印象。
等表兄妹二人都走了,太夫人才看向谢绾筠,嗔笑一句,“你这丫头,人都走了,还看呢?赶紧随我上马车,进了裴相府,有得你看。”
“……”听着祖母这调侃的话,谢绾筠双颊微红,并未接话。
太夫人倒是没再调侃她,与她一道上了马车。
……
今日来裴相府的人实在是多,管家连轴转都忙不过来。
等了一小会儿,谢绾筠一行人才得以进了府,男子女子分开,由不同的领路人带着。
谢绾筠跟在太夫人身边,一路上遇到不少名门世家之人,都是对着谢绾筠赞不绝口的。
便是谢绾笭和谢绾笎,也得了好几句夸赞,唯有芦俞笙,至始至终没一个人注意到。
芦俞笙心底不甘不服气,顾氏心底更不甘,却不能如何。
好不容易到了内堂了,邺都大半的名门闺秀都在这儿,芦俞笙心底忍不住地雀跃。
她还就不信了,那些人再如何吹捧谢绾筠,也不会没一个人和她说话吧!
芦俞笙正想着,还真就有人朝她走过来了。
“你就是芦俞笙吧?”对方气势凌人,一看便是个身份尊贵的。
芦俞笙没见过这人,但只看对方衣着,便想着结交一番,连忙点头,“正是我,不知这位姑娘是?”
“哼!”
哪知对方却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一个瞎子的女儿,还失了身,也配知道本公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