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就见到陆砚舟守在我的床前，紧紧攥着我的手。
让我疼得皱眉。
「疼，陆砚舟。」
他抬眼，眼睛里都是血丝，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疼，你还知道疼，林清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
我淡淡笑了，摸着已经平坦的小腹：
「已经没了，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像被什么激怒，跳了起来。
一字一句狠狠地质问我：
「林清念，你有没有心？」
「那时我们俩的孩子啊！」
我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我想告诉你的那天，你去接乔婉虞了，就在结婚五周年那天。」
他暴躁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我又补了一句。
「陆砚舟，你和我都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来的，杀死孩子的凶手是你，不是我。」
「念念，我……」
眼前的男人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眼眶被烧得通红，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撇过头，不想看他。
外面夕阳西下，透着窗户流泻到床上，镀了层金色。
手放在腹部，仿佛还能感受到残余的温度。
我猜，许是上天看到我要离开了，想要斩断我和陆砚舟的最后一丝孽缘。
不过我的小宝，走了也好，下次去个简单点的家里吧。
思绪在发散，我的颈窝处却突然湿了一块，沉甸甸的。
是陆砚舟的泪水。
我们在一起八年，吵得再凶的时候他都没有流过泪。
这次他流泪了。
他柔软的头发蹭着我，语气中都是乞求：
「念念，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像现在这样。」
「你看看我，我们就跟过去那样好好的，我们还可以拥有很多可爱的孩子。」
我按他的要求回头看他，像看一个路人，平静无波：
「不会了，过去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去过一个没有你的未来。」
「我不爱你了，陆砚舟。」
那张埋在我颈窝的脸猛然抬起，变得惨白，疯魔似地喃喃两句：
「怎么会，你怎么会不爱我？你是女主，天生就要爱我的！」
「不会的，不会的！小说写了你注定是我的。」
我嘲讽似地笑了笑：
「小说最后一句还写了‘林清念和陆砚舟，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你做到了吗？陆砚舟。」
他哽了一下，半晌后抓住我的肩膀，像是要求证什么，声音颤抖嘶哑：
「是不是因为乔婉虞？是不是？」
「以后我都不理她了，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他又跟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只是觉醒后一时可怜乔婉虞作为女配被流放海外。
觉得当初是剧情设定的原因。
我内心只觉得好笑，他似乎忘记了当初他为什么把乔婉虞送出国。
乔婉虞嫉妒我和他订婚，在寒冬腊月里把我硬生生推进了湖里。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再也拿不起我最爱的画笔了。
没人能逼任何人做决定，即使是在小说里。
只是觉醒后，陆砚舟习惯将往日的一切都归因于剧情。
他说他一直爱的都是我，只是可怜乔婉虞罢了。
但是在我这里，爱情从来容不得分心。
现在是我，不爱你了，陆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