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自然有除夕打理,白隐画静静的从箱子里取出药粉,动作轻柔地洒在了源儿的脚背上,小家伙许是有点疼,小手用力的抓住了白隐画的胳膊,好在只一会儿的功夫,药粉就服贴的盖在了伤口上。
“一点都不疼了。”源儿紧张的小脸也慢慢的舒展开,露出了一丝笑意。“谢谢叔叔救了源儿。”
“不用客气。”白隐画收起药粉,这些东西还得给除夕留着。
“叔叔,你能去救我娘吗?”到底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源儿现在一心想着娘和妹妹。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这点小伤小痛。
白隐画关心的也正是此事,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孩子,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娘说让我别出声音,后来就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你娘还会打架?”白隐画记忆当中这个女人每次见到他都特别的狼狈,没想到还有两下子,连自己的儿子都被抓了,想来也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吧。
“我娘当然会打架,我娘功夫可厉害了。”源儿起自己的娘,顿时精神起来,小手插在腰间,一本正经的回答。
白隐画眉梢微调,面不改色的问:“那你怎么被追到这里来了?你娘怎么没保护你?”
源儿脸颊一红,却依旧据理力争:“那是因为……我不小心!”
白隐画微微一愣,心瞬间软了。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危险的情况之下,居然还懂得替他娘争取面子……
“你娘真厉害。”
“嗯!”
“走,出去看看……”白隐画单手抱起源儿,源儿有点害羞,可他没穿鞋子,脚上又上了药,也只能被这样抱出去了。
木屋外面,蒙面人已经被除夕按倒在地上,除夕的功夫不知道是他的几倍厉害,三下两下就把他擒住了,此时除夕正握着他的辫子,欣赏着那被火烧焦的痕迹。
“放开他!除夕。”白隐画淡淡的开口说道。
除夕点了点头,一脚把蒙面人踢出了几米之外。
蒙面人脑袋发晕,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竟看白隐画朝自己走了过来,顿时他瞪圆双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大少爷……”
蒙面人再傻也认得出白隐画。他是荣亲府的大少爷——当朝第一谋师。
“你是曲王爷的人?”
白隐画淡淡的扫了一眼蒙面人身上的穿着就清清楚楚了。
蒙面人低下头,他竟然为了驱赶一只小白狐狸,把自己的外套给扒了,现在正穿着黑衣卫的统一服装,人家白大少爷认不出才怪。
“是。”
“你追这孩子做什么?”
“呃……他,他烧了我的头发,我一时气不过,我才……”
源儿坐在白隐画的怀中,不爽的揭穿道:“叔叔,他撒谎,是他先偷我的。”
“嗯。”白隐画心中自然有数,站在一边的除夕现在只是担心着小奕的安危。他双拳如铁锤一般的走向了蒙面人,杀气四起!
“少爷,我想杀了他!”
“别别别……”
蒙面人既然知道白隐画,又怎么会不知道白隐画身边这一位少年天才高手——除夕!
他身世成谜,被京城中人熟知的时候,已然是当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状元。
白隐画在哪,除夕就在哪。
怪不得自己身为黑衣卫的高手,却连一招都抵不过人家……
“除夕小爷,您手下留情,好歹我是曲王爷身边的人,咱们曲王爷和白大少爷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在这份情上还请饶了小的一条贱命。”
“我家少爷和你家王爷从来不曾有过交情。”除夕周身散发冷气,一句话吓得这蒙面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的该死,小的真该死,小的不该说这句话。”
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白大少爷和曲王爷之间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两人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曲王爷在朝廷中的名声怎么能和白大少爷相比呢?
“这里交给你,除夕。”
白隐画感觉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困顿了,便抱着源儿回到了木屋中。
木屋从外面看虽然不大,但是走进深处,却发现所有空间都利用的恰到好处,竟然分为两个卧房和一个隐藏的隔断小间。
白隐画把源儿放在自己的卧房中,源儿想回去找娘,白隐画许诺天亮之后送他回去。
源儿实在累极了,除夕之前生了火,屋子里十分暖和,他终于抵抗不住睡意,像一只温顺的小鹿一般依偎在白隐画的身边乖乖睡去。
“咯吱!”
白隐画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声细碎的声响,像老鼠在啃食麻绳,又好像用小刀割断些什么东西似的。
“少主!帮我一把……老夫想出来和您说几句话。”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白隐画的身后响起。
白隐画没有回头,反手拽了一把墙壁深处伸出来的一只手……
原来,这是一处隐形墙。
一名身穿灰衣,风。尘仆仆的老者从墙后走了出来。
此人大概五十岁左右,不过古代人看着自然比现代人要老上许多,两鬓都已经斑白了。
白隐画叫他霍叔。
“霍叔,天气这么冷,你不在里面呆着,出来做什么?”白隐画垂下眸子,只管凝视着怀中的孩子,此时,源儿睡到正香,嘴角莹润的哈喇子滴落在白隐画洁白的衣袖上,他竟然全然不觉嫌弃。
“少主,这孩子分明来路不明,可不能留下来,你看他长得和曲王有多像?”
“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是曲王的骨肉?”
白隐画终于抬了一下眼皮,看着满脸紧绷的霍叔。
“霍叔,你想多了,这孩子不是来路不明,他今天晚上是误打误撞被人一路追到了这里。你放心吧!”
白隐画的解释并未让眼前的老者舒展眉头。
“少主,老夫怎能放心啊?这娃娃现在虽小,可总有一日他会长大成人。若他真的是曲王的骨肉,日后必定会将今晚之事说给曲王,恩将仇报。到那时候儿,咱们木屋的秘密就会被发现的。”
“那你好好看看这娃娃和我像不像?”
“少主,您可别开玩笑了,你何曾取过妻妾……曲王生性风流,在外面不知道和多少女人风流快活过,您不一样。”
霍叔是看着白隐画长大的,怎么会不了解他的为人品性?
“呵呵……”
白隐画笑的意味深长。
“少主?”霍叔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愁容:“你越发的喜欢开这些过分的玩笑了。”
“你呀,真的是在这墙后面待的太久,脑子也有些迟钝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些年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