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安玖沐浴更衣,楚楚动人的站在了白隐画的面前。白隐画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平日里的样子竟然真的不施粉黛……
洗过澡,倒是比平日白皙粉嫩了一些。
“源儿呢?”
安玖感觉到某人有些火热的眼神,下意识的别开眸子问道。
“香荷带去买玻璃珠了。”白隐画咳嗽了一声,挪开自己的视线,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热茶递了上去。
安玖说不渴,她惦记着家中的事,王东这些天肯定已经收了不少小龙虾,自己再不回去,他肯定吓惨了。
“我得抓紧时间回乡下了。我大哥最近帮我做生意,我这样消失好几日,他肯定心中慌乱。我再不回去,会出乱子的。”
“这么急?”
白隐画下意识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才从大牢出来,换做旁人早就吓得大病一场,她却急着回去赚钱……
咳咳。
“家里的房子也快收工了。”
安玖笑了笑:“我得赶紧回去给人家结算余下的工钱呢。不然没了信用,日后做什么都难。”
“也好。”
白隐画虽然不舍,却还是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点了点头。
他本想多留她们母子几日,可眼下有些事,似乎更着急去处理……
侯爷府中,安晴儿已经哭的昏天暗地,死去活来。
大少爷方才派人送来亲笔书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荣庆府和侯爷府的婚约要不作数了。书信上虽然没有写明原因,言辞却十分霸气肯定,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末了,还特意备注了一句,如是侯爷府的人不能接受,可以去上书皇上,大家好自为之。
张氏看到这最后一句,心都凉了。
她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哽咽道:“晴儿,你都做了些什么啊!这些年你和大少爷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么?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婚约说不要就不要了!”
安晴儿也彻底的慌了。
她小手死死的捏着帕子,不敢置信的反复看着那封信件——“不,不可能,大少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那个女的在中间搞的鬼,对,就是那个寡妇!我就知道她不简单,大少爷能去大牢救她,足以说明她的手段有多高明!”
安晴儿气的咬牙切齿,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她当初就不该听信她娘的话,做什么大度的正室?现在连婚约都没了,别说是正室,就算是纳妾也未必能成?
“我就应该暗中派人下手,把那娘仨除掉!”
一句恶狠狠的话从安晴儿的嘴里冒出来,把张氏都给吓了一跳。她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压低声音连连说道:“你个死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
“娘,女儿不是乱说,事到如今,难道你要女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寡妇和大少爷走到一处?大少爷这边毁了婚约,老太太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大少爷这一次是铁了心这样做,谁都不顾忌了。”
安晴儿肩膀不住的发抖,气的脸色铁青,她就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哪里会比不上一个带着两个娃的寡妇……
“既然这样,能帮我的就只有娘了!”安晴儿眼珠子蹭亮的看着张氏:“娘,你就铁了心,找个得力的杀手,把那母子干掉算了。人死了,大少爷顶多难过几日,晴儿就还有机会啊!”
“你疯了!”
张氏气的直摇头:“你这昏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这件事为娘可帮不了你!”
“娘,为什么?难道连你也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寡妇抢走我的大少爷吗?难道娘就不想女儿嫁进荣庆府吗?女儿发誓,女儿只要嫁过去,必定把好处十倍百倍的还给娘啊!”
张氏摆了摆手,叹息一声。
“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是没有好处,娘又如何不想帮你一把,可这件事做不得,大少爷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是不知道的,若咱们真的暗中下手,就是真的得罪他了。到时候你爹在朝中的官就做不成了……”
“娘,说到底你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荣华生活!呜呜呜呜呜……娘,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错失这样的好机会吗?”安晴儿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张氏心烦意乱,拍着桌子吼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你自己陷害她,大少爷又如何会动了怒火。你还哭,你有什么脸面哭啊!”
安晴儿被张氏训斥的眼泪打住,委屈的不行:“娘,那现在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要不让爹去求见皇上吧,我和大少爷的亲事是皇上定的……”
“你爹在皇上面前的重量都不如荣庆府的三分之一,这白隐画位高权重,足智多谋,皇上对他比对自己的皇子还重视,你爹去说也是白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张氏才不会让侯爷去冒险求皇上,这门亲事不成事小,若是惹怒荣庆府,那可就糟糕了。老太太毕竟一把年纪,将来的事可是白隐画说的算。自从大房死了,自己在侯爷府也算是混出了头来,加上药房的收入,她后半生就算不指望这个女儿,也能锦衣玉食。
眼下,张氏只能自保。
安晴儿一看连自己的娘亲都不敢出手了,知道这一回菜算是彻底的凉了,她虽然话说的狠,可若没有张氏出手,也是草包子一个,一想到自己输给了一个泥腿子外加两个小拖油瓶,安晴儿就感觉心头好像压着一坨狗屎……
外面,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假装好心前来安抚安晴儿的三房和四房。
侯爷府的三房便是安庚的娘,她尚且年轻,有些姿色,可因为接连上了三个孩子,身材有些发福。四房是戏子,侯爷去年才娶了做小妾的,年纪比安晴儿大不了几岁,还没有孩子。
“哎呦,今儿一早就听说晴儿的事,还以为不是真的。”三房冷笑的脸上憋着一股子阴坏的劲儿,狐狸眼睛在张氏的脸上狠狠扫过:“寻常时候看姐姐挺自信的,怎么突然就除了这么大的茬子,我和妹妹可还都以为快要送晴儿去荣庆府了呢!”
四房也笑道:“是啊,都说这天有不测风云。我从前还不知道是个啥道理,今儿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