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韶安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她一头乌发如瀑,全部垂于腰下。
头顶只用一根形式古朴的木簪将青丝束起,那一身法袍虽然略显破旧,可那样式却十分的古朴别致,看着年岁悠久,不像是当今应有的法袍样式。
“云鹤!”左清龄终于见到眼前人,出口喊道,挣扎着从他娘怀里挣脱出来。
“云鹤?”左韶安直觉这名字熟悉异常,抬头向前望去,只见那被称呼为云鹤的女子,此时听了左清龄的呼唤后,转身面向她们母子二人。
只见这女子当真是一副神仙玉骨,姿态出尘,那白衣法袍即便在如此浓雾之中,也能朝着四周,幽幽的散发出一圈温和银光。
左韶安眯眼仔细打量,只觉得这云鹤看起来异常的眼熟,暗道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哦?”她听见眼前女子开口诧异道,“魂魄也能有功德之力?”
云鹤方才在另一处被那丑娃娃纠缠不休,结果见周边的浓雾中,阴气越来越盛,又察觉到那粉顶荷花簪正在冥冥之中不住的呼唤自己。
于是,她便掐诀循迹,等到寻到此处后便发现左清龄正在被一个功德修士保护着。
只是这功德修士,是个魂魄?
云鹤惊奇,没曾想孤魂野鬼的克星功德之力,竟也能出现在一个魂魄的身上?
“过来,”云鹤对左清龄伸出手,示意他可以回到她身边,受她保护了。
左韶安见眼前女子实力深不可测,却又伸手呼唤自己小儿子上前,下意识的便扯住左清龄衣袖,然后将他紧紧的护在身后,只眼神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云鹤。
云鹤挑眉,心道这天下的功德修士果真是个个爱管闲事。
不过是萍水相逢,此刻竟然保护左清龄保护上瘾,不愿撒手?
“这位小道友,”云鹤顿了顿,觉得左韶安魂魄一个,称呼为道友似乎不妥。
可她思虑再三,竟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号,便无奈开口,“我便暂且和你道友相称吧。”
说罢,云鹤又朝左清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不要再犹豫,只快些回到她身边。
如此她们二人可赶紧破开着镇魔大阵,不在此地耽搁,回到人间。
“这孩子是我带来的,方才雾气太大,不小心走散了。”
见眼前功德修士的魂魄似乎不愿放左清龄走,云鹤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将他保护的很好,本君在此谢过你了。”
云鹤看着眼前好像护崽一样,将左清龄牢牢挡在身后的功德修士,盯着她那张清秀白皙的面容,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左韶安正准备开口询问云鹤身份,哪料云鹤身后的浓雾突然间翻滚飞腾!
只见一个漆黑又干枯的手臂从那团浓雾中直直抓向云鹤!
“小心——!”左韶安和左清龄一齐朝云鹤喊道。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将那小孩还我?”
云鹤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并未察觉身后的危险,只对着左韶安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我和他赶时间回山。”
云鹤垂下眼眸,轻轻抬起带着丑娃娃的那只胳膊,朝后一扬。
只见一阵霹雳电光在空中乍现!
顺着云鹤胳膊便快速的闪过,直直将那丑娃娃闪得呲哇乱叫,脸色狰狞。
那丑娃娃难以忍受如此剧痛,立即松开原本怎样也不愿松手的胳膊,向后挣扎尖叫着飞跳去。
哪料那霹雳电光并未因它离去而停止,仍旧牢牢的附着在那丑娃娃身上,生生将他电的周身腾起一阵青烟。
那丑娃娃痛苦异常,手足乱舞,竟直直抓住了那原本要抓云鹤的黑瘦枯手!
便见那霹雳电光也顺着丑娃娃一道,附着在那黑手之上,且顺着黑手迅速攀爬,又呈四散之势在那团翻滚的浓雾中带起无数细碎刺眼的霹雳,炸的那隐藏在浓雾之中的黑影怪惨叫连连。
左韶安满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只见原先那黑影怪在浓雾中,被云鹤的霹雳电光打的不断的左右挣扎,双手乱挥,惹得那闪着幽蓝色的细碎电光在那团浓雾中也是不停的闪烁。
左韶安看着眼前的女子,神态自若,仅仅低头满不在意的揉了揉方才被那丑娃娃紧抱不松的胳膊。
像。
太像了。
眼前的女子。
左韶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只死死地盯着云鹤。
她和那高悬在左家祠堂之上的祖宗画像背后所描绘的那个女人像,竟如此相似!
云鹤总算摆脱了那一直缠在她手臂上的丑娃娃,此刻心情终于舒畅顺意。
她忽略了来自身后那一大一小鬼影的痛苦哭嚎,只边揉胳膊边望向眼前的功德修士和左清龄。
云鹤抬头便见那功德修士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又看那左清龄在那功德修士背后藏得倒是安全,只冒半个脑袋,同样也回望着她。
左清龄。云鹤略微歪头。
功德修士。云鹤略微皱眉。
左清龄。
功德修士。
望着眼前两个人的脸,云鹤终于意识到方才自己心中那挥之不去的违和感是何物了。
“你这是……”云鹤忍住自己那止不住朝上挑的眉,盯着左清龄问道,“找到你祖宗了?”
左清龄闻言有些无奈,从他娘身后走出来,回云鹤道,“这是我娘。”
云鹤闻言又看向那个终于收回震惊脸,此刻正对着自己拱手作揖的功德修士。
只见她拱手,朝云鹤深深一拜,“拜见仙尊。”
云鹤闻言好奇,“你可知我?”
哪知左韶安摇了摇头,只回道,“小的愚钝,未曾听闻仙尊名号。”
云鹤倒也不怪,自她前段时日,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玩心,从她那伏魔山下来,一路入俗世,便发觉这世间没有任何有关于她的记载,方才听左清龄生母如此称呼自己,以为是个知道自己的小道友。
想来这小道友如此称呼只是敬称罢了。
云鹤觉得身后大小黑影叫声有些刺耳饶人,便向前朝她们母子二人走去。
“既是他生母,又得功德之力,那应该知道你儿子此刻生魂一个,在这阵中不能逗留。”云鹤丝毫不避讳,又看着左清龄,继续道,“快和你母亲拜别。”
左清龄不愿意,他和他母亲十几年未见,如今见面又是这般光景,只怕此去便和他母亲永远诀别了。
左韶安闻言心中叹息,只低头看向自己小儿,心中惆怅难解,想伸手轻抚左清龄的乌发。
因得粉顶荷花簪护主,左韶安又难以真正的抚摸到左清龄的头顶,只能将这苦闷化作眼中浓浓不舍的思念,看着她儿子心疼不已。
可看着看着,便觉得眼前儿子似乎有一些不对。
怎得他,如此身段样貌,好像从未长大一般?
“不知仙君可否解释,为何我儿如此形态?”左韶安忽然开口问向云鹤。
日前她在大阵中数落着日子,此时她小儿应是二十啷当的少年,为何还是当年左家遭大难的样貌身形呢?
云鹤有些尴尬,正准备开口解释,哪料左清龄倒是先开口为她辩护。
“娘亲,若不是云鹤仙君,清龄此刻便真的是孤魂野鬼,绝于天地,再也见不到您了。”
“云鹤仙君自散功力,才得以救回清龄。”
左清龄仰头看着他母亲,轻声解释道。
————
左韶安听后也不言语,只怜惜的看着她小儿,“吾儿受苦了。”
左清龄听后也扑向他母亲怀中,只将小脸使劲埋入左韶安怀中。
他年幼突逢家中巨变,离了母亲,后来又失去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世上受人欺辱,如今再见他日思夜想的母亲,恨不得就这样随他母亲永远的生活在这阵法中不问世事。
云鹤见眼前母子难分难舍,突然觉得自己在此应是打扰这母子相逢,只能略显尴尬的转身,想观察观察四周,等他们二人讲完体己话后便赶紧带左清龄出阵,找那个阿颜好好算一算账,然后再赶紧回山,压制调整她体内随时爆发的日月星光反噬。
可惜放眼望去,四周尽数是浓雾,显得安静异常。
云鹤只能装作浓雾也别有一番美意般四处观察。
随后她便在那浓雾之中,和一双泛着幽幽紫光的眼睛,互相对视上。
只见这周边的浓雾早已不像先前那般泛着烟灰色。
此刻只见那紫眼四周正翻腾着汹涌的黑雾,那一阵阵的黑雾正向云鹤她们三人汹涌袭来。
“你们讲好了吗?”云鹤本无意打断这母子二人最后相处的时光,怎料眼前情势有些急人,只能开口,朝身后问去。
左韶安被云鹤一打断,只认为是云鹤不耐烦她们母子二人如此多话,便直起身子,正欲托请云鹤好生照顾她这可怜的小儿子,怎料一抬头,便看见眼前那黑雾正翻腾汹涌着朝她们逼来。
“这是?!”
左韶安大惊,她在这镇魔大阵中十几年光阴,也和那些黑影斗了十几年,从来都是些重重黑影只会哭泣喊冤索命,或是不断的浓雾永远的盘桓在她左家大宅周边,还从未见到这般可怖场景。
她急忙伸手,在掌心幻化出团团金光,试图利用身上的功德之力好好拼上一拼!
“收起来吧。”
云鹤背对着左韶安说道。
“蟒王,”云鹤轻唤。
便见左清龄脖间带的青玉蛇形项圈先是闪过一道绿光,随后蟒王便松动开他那略显僵硬的筋骨。从那坚硬的玉石中,幻化成一条小的青灰色蛇,又顺着左清龄的衣摆,慢悠悠的朝地上游走而去。
这青灰色的小蛇,只绕着左清龄和左韶安两个人成了一个圈。
“你那功德之力别再用了。”
云鹤平淡着说道,她面前的黑雾翻滚的最是汹涌,浓浓的戾气仿若利剑般朝她扑来。
“你本身也是魂魄一个,不仅难以展现功德之力真正的威力,还会一味地刺激这些冤魂。”
云鹤左右歪头活动筋骨。
“看顾好这二人。”云鹤嘱咐蟒王,随后又朝她们飞去一张符咒。
只见那符咒在空中幻化成一圈幽蓝亮光,将左清龄等人护在圈中,这层蓝光幽幽,一出现将周边的黑雾隔开,化成一个结界,将他们安全的护在中间。
那浓浓黑雾离云鹤越来越近。
隐约可见在那雾中,时不时的,忽闪而过两道左右分列的旌旗,在黑雾中被吹拂的猎猎作响。
而夹在旌旗正中间的便是那双紫色眼睛,毫无生机的眼里,倒映着一袭白衣的云鹤。
“云鹤……”左清龄担心的呢喃她的名字。
“放心,”云鹤听见了左清龄的呼唤,头也不回道,“曾经的手下败将罢了。”
那紫眼黑雾听见云鹤如此说道,竟桀桀大笑,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刺耳,携带着阵阵翻滚不停的黑雾冲向四周,使得原本就阴森可怖的左宅变得更加昏暗漆黑。
空气停滞了一瞬。
只听两道旌旗破风而过,那黑雾中蓦的睁开数十双紫色鬼眼!
一道道幽紫光箭齐齐射向在黑暗中一袭白衣尤为显眼的云鹤!
云鹤一手掐诀,一手幻化成一把长剑,只见那剑身通体银白月光,锋利似可削玄武斩腾兽,整块玄玉做剑柄,上缀一红缨。
云鹤侧身单手持剑,朝那些发散过来的紫光毒箭挥舞而去,只见她在黑暗中一袭白衣似雪,剑身一缕红缨随之舞动,青丝带着耳鬓一缕银白随风浮动,好像是战无不胜的仙尊于暗域有感舞剑,而那无数鬼魅紫眼便只能做她的一片映衬。
那紫眼黑雾朝云鹤射出的所有光箭都被云鹤持手中利刃一一击散。
与此同时,云鹤另只手中的法阵也逐渐成型。
那紫眼见状,桀桀怪笑不止,只发动更多的黑雾匍匐攀涌,将云鹤层层包围掩盖在一片漆黑之下。
“云鹤,”那紫眼黑雾沙哑着嗓音说着,“千年不见,你也如此孱弱了。”
云鹤嘴角一勾,心中不屑,手上法阵掐诀却丝毫不慢。
“如今在暗处吸人怨气,”云鹤手中的法阵终于成型,她冷淡一笑,“从哪里得来的鬼王旗?”
说罢,云鹤便将手中法阵朝面前黑雾狠狠一击,便见那法阵瞬间化成六个形态均匀金银流光互相闪烁映衬的六边法阵,随后每一个金银小阵又幻化出六个形态均匀边角工整的小法阵,如此层层叠叠,以大套小,竟将这浓浓黑雾照亮。
照出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紫眼黑雾本来的面貌。
团团黑块互相攀结,好似那黑紫色的肉块,一根根青筋血脉盘于肉结之上。而在那虬结的肉块上,布满的是那些尚未睁开的眼睛。
如此黑块虬结的背后正列着两道交叉的旌旗,旌旗上画着两个样貌可怖形态狰狞的鬼头。
“和当年一样,”云鹤淡然开口,“令人恶心。”
“拜你所赐。”那紫眼黑雾语气森然阴险。
说罢,云鹤面前的法阵极速旋转,带出一溜金光,然后个个对准那些形貌可怖的鬼眼后便即刻贴在其上,砰砰砰的将那黑块炸裂开来,只炸的黑雾噗噗往四周飞射!
那紫眼黑雾也不落后,其他未被攻击的紫眼也一准面对云鹤开始反击!
只见黑雾中快速闪过无数细碎紫光,齐齐朝云鹤击打过来。
云鹤向上空腾跃,手持法剑直指那两道鬼王旌旗。
紫眼黑雾暗道不妙,挣扎着扭曲自己浑身难以名状的肉块来护住那两道旌旗。
风驰电掣之间,云鹤已经一剑击向那旌旗,又借势挑起其中一道旌旗于半空之中,那空中原先等待着的六边小法阵便自动攀附在旌旗之上,唰的一声携带着旌旗在空中炸出金银星光!
紫眼黑雾受此一击,怪叫一声,只因痛苦而抖动着浑身的肉块,怒视着半空中调整身姿蓄力再击的云鹤。
“贱人——!”那紫眼黑雾压着嗓音骂道。
它动用浑身筋肉,不断的向上追着云鹤,然后又将那仅剩的旌旗牢牢护在身体中心,而又将黑色肉块不断筑起,试图将云鹤困在其中。
云鹤不屑,心道千百年前你便是手下败将,如今几招而已,你又故技重施,当真是见凡人长了眼你便跟风,未曾想凡人还须得有脑子。
云鹤正欲举剑动手将它一击拿下,谁料她浑身经脉突然一胀,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日月星光的反噬!
云鹤皱眉,心道糟糕,急忙运转灵力安抚。
那紫眼黑雾见云鹤突然一口鲜血,便乘着机会,将虬结肉块幻化成一条僵硬黑鞭,对着云鹤就是一鞭!
云鹤经脉疼痛,神识也随之缓慢不少,见那黑鞭充满戾气向自己打来,一时之间竟难以调转身姿,只能生生挨下。
此击一落,云鹤便觉得自己受伤之处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那日月星光的反噬来势汹汹,冲的云鹤浑身仿佛要爆炸一般难以忍受。
那紫眼黑雾见自己竟然真的一击便将云鹤打的如此狼狈,心中大喜,作势便要再来一击。
云鹤可不会再给它这样的机会,不过是个从前的魔界异怪,也配和本君在此斗法?
她调整呼吸,单手掐诀憋着一口血气强行将日月星光反噬再一次压下去,便立即挥动手中利刃,直直劈开眼前乌黑的虬结肉块,随后又掐诀布阵,口中念念有词,便见她四周逐渐散发阵阵金光,于虚无之中变幻出根根尖锐的竖立法阵,朝周围黑块凶狠割去!
“啊——!”那紫眼黑雾痛叫着,挣扎着继续用黑块掩埋云鹤。
可云鹤也是下了狠手,便见无数尖锐闪着金光生生刺入那些仍然睁着的紫眼之中!
紫眼黑雾此刻便是真的被痛击到了,刺耳尖叫此起彼伏,整个难以名状的身体也不断颤抖奔溃。
如此颓势,不消一会,它便缩小大半,最后竟冒出一缕黑烟,幻化成方才那个紧扒云鹤不放的丑娃娃,昏倒在地上。
云鹤便持剑下落,只觉得神识紧绷,手中法剑不松,看向那浮在半空中的另一道鬼王旗。
那鬼王旗周身森然,云鹤恍惚一瞬,觉得自己耳边充满凄惨痛苦的尖叫和哭嚎。
还有哀求。
求的是什么?
云鹤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只努力用剑撑着身体,步履蹒跚的朝那面鬼王旗走去。
她要将这最后一面鬼王旗彻底摧毁。
那哭声越来越哀伤,也越来越逼真,那模糊在其中的祈求也更加清晰。
“求您,放过我筝清镇百姓罢!”
一女子仰天长求。
方才那片漆黑的浓雾一瞬间全然不见,刺眼的亮光唰的朝云鹤眼前照来!
云鹤眯眼,周身紧张,单手随时准备好掐诀斗法。
“我,左韶安!”光亮之中隐约有一女子跪于长街之中。
“愿以己身为祭——!”那女子伸手作誓,面对着身前的人影。
“我一人挨千刀万剐便了——!只求凛相放过筝清镇百姓——!”那女子长磕于地。
云鹤双眼终于适应了眼前光亮,这才发现自己不在那片黑雾之中,自己此刻身处,筝清镇灭镇的那天幻境中。
只见一凡人女子,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左韶安,只不屑的笑着,看着左韶安带着身后几个左家女子,在她面前跪拜祈求。
“一切皆因我左家所起,求凛相慈悲,且放过我镇无辜百姓罢!”左韶安边说边磕着头。
“我自愿!”左韶安抬起磕出鲜血的额头,“自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她身后的几个左家女子闻言也都跪行于前,纷纷回道,“我也愿意受刑!”
凛慕源眼神捉摸不定,却开口回道,“筝清镇百姓数以万计,你愿为每个人挨一刀?”
云鹤便见那左韶安毅然点头,“我愿意!”
原来如此。
云鹤心中了然。
以牺牲自己一人,换取数万人性命。
如此,便是这左韶安身上浓厚的功德之力的由来。
云鹤站在那幻境中,见那凛慕源挥手吩咐手下拿出利刃,当真在那左韶安身上施以如此酷刑。
只是……
云鹤心中疑惑,若左韶安和左家其他几个女子为筝清镇挺身而出,为何最后结局仍是那般凄惨?
云鹤眼前的画面一转,那场景便从先前左韶安跪于长街的场景转到了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