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桢书卿的金黄瞳孔,那里面有他的倒影。
随后桢书卿的瞳孔忽然放大,左清龄惊恐的发现在他瞳孔中除了自己的倒影,竟还有一个极其扭曲可怕的身影。
左清龄僵硬的转头。
他看见那本来被荷花可爱的宝莲净塔压的粉碎的老鸹此刻正在一阵乌黑瘴气之中重新构造自己的形态。
那被压断的双翅正在以一种极其扭曲诡异的角度复原,伴随着咔咔令人胆寒的声音,那些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构造,连带着羽毛和血肉也快速的附着在其上,随后又有一层层腥臭的血肉从那黑色瘴气中出现,将那羽毛和断骨整个包裹在一起,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那老鸹沙哑着嗓子对着他和桢书卿喝了一声。
左清龄觉得自己后脊一凉,随后便听见桢书卿在自己耳边惊恐喊着快跑。
桢书卿想拉着左清龄跑,怎料此刻左清龄的双腿好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老鸹重生的画面。
它那断裂的头颅紧紧被一层皮肉黏连,怎料那从黑色瘴气中出现的腥臭血肉竟整个扑在那断裂之处,不断地叠加累积,直到成为一个比它头还大的肉瘤,将它头部和身体紧紧包裹。
它被净塔重压下的躯体此刻正被腥臭血肉重新包裹,连带着曾经的黑色羽毛也被一同裹带。
此刻老鸹不再拥有老鸹的样貌,只剩下一个凹凸不平,颜色斑驳的鸟的形状,其上是重新覆盖上的血肉,此刻正随着它的血脉不断地跳动。
那血肉之下有无数蛹动的肉结,正随着它的躯体经络不断的行动奔涌,顶起它斑驳的皮肤。
左清龄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时他听见那个老鸹张开它的嘴,用那诡异的眼睛打量着他和桢书卿。
“方才叫你们自爆,怎么违抗本君的命令呢?”那老鸹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此刻变得更加难听,听起来就像是用铁器在铜镜上划过那般令人听了生厌。
“桀桀桀,”那老鸹奸笑,对着他和桢书卿说道,“过来,让我吃了你们。”
桢书卿当即便拽着左清龄朝前跑去。
他的力气比起方才来说大了许多,将左清龄也整个拽动朝前跑着。
左清龄边跑边回头望向那个老鸹,只见它在原地徒劳的怒喊,只能拖着它那新生后虚弱丑陋的躯体徒劳的追赶。
它很虚弱。
左清龄在心中想着。
它新生的躯体已经不能让它在天上飞行了,而沉重的肉体又阻挠它的追击。
左清龄猛地向后一拽,将桢书卿拉住。
“我们可以杀了它。”左清龄听见自己说。
“你疯了!”桢书卿回道,“那是魔君!我们两个小喽啰刚被仙君解了封印高兴还来不及,你竟然要主动回去?!”
“它很虚弱,”左清龄说着,“我们可以杀了它。”
左清龄伸手将桢书卿的手打落,自己一个人朝那老鸹走去。
“阿朝!”桢书卿上前一步抓住左清龄的手腕,试图将他拉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