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一直被困在那些记忆中。
她只能见着自己被白祥子重压在暗无天日的山心。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听不见世间的声响。
片刻后又随着记忆,再重温一次白祥子对自己开膛破肚的痛苦场景。
有时她还会回到破碎的记忆片段中。
看着那些本该很熟悉的道友,模糊的和她说着什么,又和她渐行渐远。
云鹤心中越来越焦躁。
破日月星光,她暗骂道。
这到底是她和哪个蠢道友一起研究出来的破术法!
云鹤焦躁着,感受着自己的经脉在这不断重复的记忆中逆行。
她浑身越来越烫,神识也越来越疲惫。
怎奈她已经无再多力气,连掐诀念咒找到出路这种小事她都做不到。
真没想到她竟会被自己的神识困在永无止境的记忆中。
云鹤索性放弃了挣扎。
此刻任由自己成为虚无缥缈的灵体,漂浮在记忆中。
感受着一遍又一遍身心神识的双重折磨。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云鹤想着,她不知道自己被困在此处多久。
自己和日月星光斗法了三月有余,云鹤索性掰着指头算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幻境中的时间和外界是否一致?
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回去给左清龄再一次看顾法阵。
云鹤百无聊赖的想着。
她确实浑身都在疼痛,可她也并不是一个因痛喊疼的人。
她忍着,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到别处。
她应该是爱收徒弟的那种仙君,她想着,从来也不问徒弟们出身。
当年,只要心向自然,纯真善良,不论人族和自然精怪,便都能入她门派。
所以她不仅道友很多,弟子同样也很多。
她的大山里永远是热热闹闹的。
只是现在千年过去,自己连大山的名字都忘记了。
此刻若是有个小弟子在她面前,恐怕她都想不起来。
云鹤心中叹息。
自己是如何沦落至此?
不过自己还是收了一个弟子。
云鹤想起道观里等着她的左清龄。
若自己被自己的神识活活好死,至少有个弟子能给自己收尸?
云鹤安慰着自己。
左清龄是她出山后正式收的第一个徒弟,先前在南下镇收的沈雪暂时不算,她并未给沈雪举行收徒仪式。
云鹤飘在空中漂浮着。
她上次实在是生气,一怒之下便把沈雪传送走了。
具体传送到哪里她记不起来,反正那个地方一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而且一定是云鹤很熟悉之地。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沈雪一掌拍送到那个连她自己都忘记的地方。
应该……没有危险……
……
云鹤挑眉,说不定自己还给她送了一个大机缘?
身体和神识的双重痛感越来越强烈。
云鹤已经没有办法故作轻松的任由自己飘浮在幻境中了。
头痛的好像要炸裂,浑身血脉也都滚烫的蛰着自己的皮肤。
不如睡一会,先前太累了,此刻便睡一小会。
云鹤迷迷糊糊的想着。
哪知她刚闭上眼,便听见有人喊她。
“云鹤。”
又记忆中哪一段连脸都看不清的人在呼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