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晟服下药,正准备睡下时,心里突然一阵心慌,像是缺氧的感觉,连肺都因为这阵慌乱,有着沉重的刺痛感。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房间内突兀地响起。
桓晟坐在床头,弓着背想要缓解这一阵的心悸,他接起电话,面色有些苍白。
“桓总,董事长......坠楼了.....”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像尖叫一样刺入桓晟的耳膜,他只感觉耳朵马上就要失聪一般,他坐在原地大约愣了两三秒,声音却透着异于常人的冷静:“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我离开桓氏大厦的时候,董事长,从顶楼坠下.....”
“这不是意外,封锁大楼了吗?”桓晟只能拼命晃着脑袋,想让回荡在他脑中的尖叫平静下来,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尽管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
“封锁了,没有找到凶手。”范觉元此刻坐在救护车车尾,有两名保安没有及时避让,被高空坠下的玻璃生生砸死,范觉元因为及时避让,只有背上受了一点轻伤。
桓氏董事长坠楼不过几分钟时间,警察用警备线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记者在警察的阻拦下拼命想挤出一点位置。
桓氏作为S市的龙头企业,董事长坠楼不管是意外还是谋杀,都是轰动全国的特大新闻,记者们为了能有一席之地,简直急红了眼。
“封锁消息,我马上赶回来。”桓晟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坐在床头,双眼一阵模糊,心中突然升起的暴躁几乎要吞噬自己,他只是狠狠地将手中的手机,一下扔在地上,仿佛还不能开解心中莫名的愤怒,他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又通通用手扫在地上。
许是听到了怒气,门口的保镖出声问道:“总裁,出了什么事。”
桓晟看着自己手背被灯盏的玻璃割伤,鲜血一滴滴失控般的流进地毯,好像心中才慢慢有些平静:“去机场。”
他冷冷地声音通过门缝传入保镖耳中,丝丝寒气,比夜间的凉风更加刺骨。
直到飞机的轰鸣声响起,桓晟才从父亲已故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听人说坠楼的瞬间,人往往是不会直接命绝的,全身骨头断裂的痛苦,会让坠楼的人清晰感知一遍。
然后感受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消亡。
桓晟右手才被包扎好,却因为用力,伤口又崩开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又好像只有疼痛能让他清醒。
李陌渊拿着注射器为桓晟注射,一言不发。
桓晟的脑中拼命想着有可能的人,但混乱的思绪丝毫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休息一会儿吧。”李陌渊的眼眶有些泛红,他拍了拍桓晟的肩,声音沙哑。
镇定剂的推入,让桓晟心中的焦虑缓解了不少,直到这一瞬间,无数的悲伤才涌入他的大脑,他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父亲是真的去世了。
从桓氏大厦顶楼坠楼,死在了他一手建立的地方。
尽管桓晟与桓天齐从未像普通父子般亲近,但桓天齐无论如何,还是他的父亲,将桓氏一手交付在他手中,他本来该安享晚年的,却因为自己的病情,被迫出来替自己镇守桓氏。
飞机因为气流颠簸了一下,桓晟的眼眶布满红血丝,他看着手背已经逐渐染红的绷带,满心的杀意,让他格外窒息。
既然会成为疯子,那就做点疯子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