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姬抱着江厘,血顺着江厘的小腹不断流出,苏月姬用校服拼命地按住江厘的伤口,周围有一部分因为苏月姬的叫喊而赶来的同学,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人跑去叫老师,有些人拿出电话拨打120,有些人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但这一切都与苏月姬无关了,她看着江厘惨白的脸,十八年来的人生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过,她觉得她好像要失去江厘了,真正意义上的永远失去他了。
“都是我的错.....”苏月姬哭着,眼泪几乎模糊了她全部的视线,如果不是自己答应了江厘,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江厘的保护,如果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周探的变态妥协,如果不是自己的善良......江厘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月姬,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周探跪在地上,丝毫不因为受伤而浇灭他的气焰,他死死盯着苏月姬,得意地说道。
“啊!”苏月姬在那一刻撕心裂肺地怒吼着,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再原谅周探,要......
要怎么样?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拦住自己的老师与同学,原来自己是想朝周探的方向冲过去啊,冲过去干什么呢?她倒在了原地,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得见江厘惨白的脸与紧闭的双眸,她只能在心中对江厘说:“对不起。”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包围了整个学校,苏月姬因为方才晕倒的缘故,这会儿被老师扶着,跟在担架的后面,周围的警察拿着笔记本询问她问题,她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跟着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救护车飞驰,周探与江厘都在救护车上,一旁的医生和护士在给他们两个做紧急治疗,江厘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周探因为刀还在腹中,进手术室之前不能直接拔刀,所以倒是没流多少血,而且匕首刺得也不深,医生与护士勉强地为他处理好伤口,一旁的警察便开始询问他事情的始末。
他说他在天台与江厘起了冲突,将责任自己揽一半另一半则推给了江厘。
苏月姬听后急忙否定道:“不是这样的,警官。”
苏月姬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镇定说:“他是故意的,他带着匕首来的,是蓄意谋杀,从而导致的杀人未遂。”
警察听后记录在本子上,他看了看江厘,认得那是江家的公子,也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他示意苏月姬继续说,周探却一下打断:“警察叔叔,这把匕首如果是我带来蓄意谋杀江厘,那如果刀柄上有江厘的指纹怎么说?”
苏月姬忙解释:“是他自己迎上去的,江厘没有伤害他!”
周探冷冷笑道:“有人会看见刀锋不躲?自己捅自己吗?”
警察听的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只关心江大公子的安慰,于是急忙打断:“好了不要吵了,待会再说。”
周探在警察看不见的死角,用嘴型对苏月姬说道:“我一定会杀了江厘哦,除非。”他眨了眨眼:“你离开,来我身边哦。”然后不等苏月姬说话,闭眼假装昏迷。
苏月姬捂住嘴巴好让自己不失声叫出来,她看着昏迷的江厘,不发一言。
很快江厘和周探都被推入了手术室,苏月姬坐在医院走廊上,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无助地哭着,除了哭,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
不一会儿江厘的父母赶到了,江厘的母亲失声痛苦着,江厘的父亲拼命忍耐,可还是红了眼眶,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苏月姬,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儿子房间里照片上那个姑娘。
苏月姬拼命地道着歉,江父江母见事已至此不应该怪那个小姑娘,想着捅杀自己孩子的那个人,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再也出不来。
连秋也赶到了,她哭着责骂着苏月姬:“苏月姬!你明知道周探是个变态,你怎么还带着江厘去单独见他!”
“对不起。”苏月姬此时只是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理睬任何人,只是拼命说着对不起。
周探年迈的母亲在江父江母面前求着情,连秋一边哭一边责怪着苏月姬,安静的医院走廊此刻像极了一场闹剧,走廊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有刚才运送他们去手术室时,不知被谁留下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医生打开了手术室的门,叫了家属的名字,在听到江厘平安时,苏月姬站起身来冲向重症监护室,因为伤及内脏,还不能说完全脱离危险,苏月姬趴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上,看着江厘面带氧气罩的脸,已经没有平日那种阳光的气息。
她疲惫地离开了医院,连秋在身后问她要去哪里,她没有回头,朝着医院外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没有路灯的街也没有行人,苏月姬终于再也无法自控,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她用手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好让生理上的疼痛来缓解心里的疼痛。
自己真的好自私,她回头看向医院的方向,对不起江厘,没有等你醒来就离开,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以后周探不会伤害你了,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找到我的,我会在其他地方好好的生活着,你也要快快乐乐的生活着,无论身边的人是谁,都不要在许下保护别人的承诺了,不要受伤,不要难过,加油考上你想去的B大,高考前我不会去学校了,幸好高考我不在本校考,你要好好恢复身体,对不起,江厘,再见,江厘。
她毅然决然地转头,朝着黑暗走去.....
“到了。”江厘的声音将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苏月姬茫然转头,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李思见情况不对,于是说自己先回去了,没等苏月姬说话,便下车离开了,苏月姬听到关车门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勉强笑着擦着眼泪,对着江厘说:“对不起,失态了。”
江厘只是递上纸巾,没有说话,生怕一不小心苏月姬就会转身逃走,看着苏月姬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才急忙说道:“不要说对不起。”
苏月姬愣住,收回了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
江厘揉了揉苏月姬脑袋:“不要总是对我说对不起。”
苏月姬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江厘像哥哥一样的举动,四年前的回忆翻涌,让她觉得此刻难过极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周探...周探已经被送进疯人院了...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对不起...当年我不告而别...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