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住让人觉得胸口气闷。手上的痛逐渐的传来,还在不断的冒出血,痛的顾凉栀不由得不清醒。她睁着眼睛与他对视。
从前有一个玩法,就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别的的话会觉得不好意思,可偏偏顾凉栀最擅长这个,她总是能够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她与身边的丫鬟玩耍时,那一次肚中的胎儿尚且稳定,她一时想耍个小孩子情绪。那一次,也是许安难得顺应她。
眼睛睁的老大,总是认真且有觉得庆幸。可的那一次,顾凉栀输了,她觉得许安好像是对某些事情格外的认真。
许安,真的是好就不见了,记得我这个故人么?
湘茶晕晕乎乎的跑了过来,她的额头上有着被何阿宝打伤的痕迹。“小姐!”
许安水中牙白扇在手上击打三下,嘴角蕴着一抹让顾凉栀熟悉且又觉得恐惧的笑容。一个棋子没有了她的用处,结果不曾想竟然是这样。
顾凉栀如同一个许久没有回神的木偶一般,也不知道那些个管家婆子什么时候过来的。魏氏身边的侍女芙蓉似乎就是轻轻一推顾凉栀,她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有时候不由得说一句,晕倒,真是逃避的一个好方法。
再次见到许安,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不过没有关系,许安,前世你所犯下的错误,就在今世结束吧。
……
“天杀的不出现在别人院子里,怎出现在栀姐儿的院子中。这是有人存心且故意的陷害啊,侯爷!”
睡梦中,她听到的是魏氏近乎怯懦道哭声,一点一点的。这个女子这一生的眼泪似乎都哭干净了一样。
何氏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不过她茨木的面容定然不会多说,而是让身边那些个多嘴多舌的婆娘们传扬出去。安远侯自然知道这件事,刺客想要谋杀他的战略合作伙伴,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安远侯府。如果许安生性多疑,觉得是安远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三日后,难得比较清闲,湘茶身上的伤口都是皮外伤,歇息个一些时间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反观是顾凉栀,真是神情淡然像是故作坚强又好似是出了神一般。
忽然,她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想要杀死许安的杀手,竟然想要救她的命。杀手死了,死的时候那些人冲出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剑是她握在手中的,刺也是她刺得。杀手也的确死了。
想杀许安的人有多少?她跟在许安的身边,那些暗杀的事情都快成了家常便饭。所有人都想杀她,偏偏自己不相信。还以为自己一片痴心……
“侯爷说,等小姐行了,且去正厅一趟。”
湘茶看着说话的婆子,手中汤要放在一边烫歪着头:“小姐受了惊吓,而且身上还有伤口,难道非要这个时候把小姐唤过去吗?田妈妈。”
田婆子摆手,她不是可以收贿赂的人,签了死契的奴才之中能够站到今日这种地位,她田婆子靠的可是对着安远候的忠心耿耿。
顾凉栀睁开眼,窗外一缕阳光正好照射进来,穿透她漂亮的眼睛,在她脸上的疤痕下留下一抹浅浅的阴影。“现在么?也正好是要过去说清楚。”
田婆子久久才回过神来,对着美人着迷,以往是皮囊,现如今是顾凉栀通透迷人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正厅那里早就有人等着‘慈母’何氏,便宜爹安远侯,这次她的好姐姐好妹妹不在,正厅里面的窗户都被观赏了,她走进去之后,田婆子顺手就关了正厅里面的木门。
她想着许安会对自己如何,却忘了拿她做棋子的父亲会如何,“见过父亲,大娘子。”
何氏目光之中透露着一种平和,她叹息一声道“栀姐儿这一身的伤,从哪大理寺的腌臜地回来之后就接连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如今这可怎好,那刺客本刺杀安王殿下,家中原本就要活捉了刺客,栀姐儿平时看这聪明,怎到了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
顾凉栀似乎都厌烦这些话题了,她轻声应和一句便不再言语。
到底是贱人生的东西,一点也不识抬举。何氏心中暗骂,恨不得这会儿上去扇一巴掌好叫她出气。
安远侯心头不快,斜过眼睛瞪了何氏一眼,“家宴客人原本就不多,都说尽量一切从简,你却召了那么多的人,鱼龙混杂怎认得清楚。”
顾凉栀抬起头,闻声嘴角带着冷笑来,这会儿应该是还不曾有拥立之心,但却已经有明显的合作意向,偏偏刺客冒出,打乱了安远侯的计划,自己这么一枚旗子对他还有用处,自然而然把气撒到了何氏的头上去。
“爹爹。”顾凉栀柔声唤着,声音夹杂几许哽咽,苦哀哀抹泪道:“当时那贼人突然闯入,女儿哪里还能多想,为人儿女来到世上,定时要报道父母养育之恩。栀儿也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那刺客并没有伤害栀儿。”
何氏双手合十,眯着眼睛轻笑:“瞧栀姐儿说这话,莫不是不伤害你,那刺客在安王殿下心中如何想?不害你而害安王,这不明摆着刺客跟侯府有关系?”
这个何氏,真是想把自己给生生搞死,说了几句话三句不扯许安如何,非要把自己和刺客混为一谈。顾凉栀只能揉着眼睛,“那刺客想活命,栀儿也想活命。栀儿那是原本想把刺客引开,可偏偏管家的儿子何阿宝硬是要闯进来,几次三番的威胁,难道栀儿的话连一个管家的儿子都不能起作用么?”
何氏捏紧帕子,管家其实就是她的远方亲戚,她想着管理侯府,那肯定是要自己的人,安远侯其实也对这事儿不满了起来,只不过看何氏管家辛苦操劳不曾说之一二。“有这事?”问起来时却看着何氏。
“当时天色渐晚,栀儿想着早些休息,唤湘茶去拿果子酒可助眠,就在那时府内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