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凉飕飕的,手指处在外面一会儿就得被冻的通红,顾凉栀批了一条不是很薄的外袍披盖在身上,更是把她的身形都拉得长长的。才刚起来不久,还未梳洗,这会儿头发长长的下方的都卷成了卷儿。从远处看的话显得顾凉栀有些个慵懒,并没失了体面的感觉。
“快把三娘扶进屋子里,这会儿是重要的时候,万一磕着了碰着了那就不好了。”
顾凉栀的声音一出,喧哗的声音渐渐停止,那婆子不由得回头看过来立仔房门前面的顾凉栀,当了婆子这么久,伺候的主子有小妾也有娇贵小姐,哪有顾凉栀这般瞧着看起来随意,伴随着她的还有一股子慵懒且优雅的气质。
婆子回头对着把她领过来的赖婆子小声说道:“伺候人这么久,还真的就没见过有那个小姐是这样子,跟勾栏瓦舍的女子有什么区别。”
赖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一般适合人牙子有接触的婆子,所以凡是下人们都对她巴结最多,万一能给自己送到一个好主子下,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有那么的难了。“这话是你能说的?就算是在夫人面前此后过,可这是安远侯府,你小心着点儿,生的没在这府里留下来,你儿子的医药费也没着落了。”
“小姐,这里风大先进屋吧。”湘茶小跑过来,一大早上便忙着她作为下人要做的事情,熟料就出去这么一会儿便来了这么多人。
顾凉栀懒懒的穿上袍子,眼睛看这这留在这里的人:“来了这么多人,这会儿我正要去老夫人那边请安,不如你们都与我同去?”
赖婆子感觉自己袖子被扯几下,走到顾凉栀面前俯身:“魏姨娘有孕,那就请二小姐来挑人吧,这样伺候的人正好也能入得了魏姨娘的眼。”
方才还朝着要收人,这会儿道自己这边导师要收人了。顾凉栀撇开头,勾起嘴唇浅笑开来,指着站在一派侧最远的婆子问道:“你是哪里人,家中事做什么的,今多大年纪。哦等等,湘茶去拿纸笔来,每一个人都盘问清楚了。”
那婆子愣了一会儿,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顾凉栀一连串的问话,湘茶很是听从的去拿来纸笔。
顾凉栀冲着赖婆子笑笑:“总得知道是做什么的才好分工是吧,赖嬷嬷。”
“是,小姐说的是。”赖婆子低下头,就见一侧处的位置,湘茶已经拿出来纸笔,顾凉栀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些,湘茶点点头指着方才的婆子问道:“这位嬷嬷家在那处?”
“回小姐,奴婢家在乌金汊,那边景色秀美,是个……”
湘茶提笔写下乌金汊的地名后打断那婆子,继续问道:“家中几口人,是做什么事的,从前在哪里伺候的?”
顾凉栀瞧着湘茶也有了贴身侍女的样子,走进门侧里面让小果伺候她洗漱和穿衣打扮,听着外面的人被湘茶一个个的问,小果心里有些害怕出事,小声道:“小姐真的要留下那些人么?”
怎么不能留下,这可是何氏送给她的‘礼物’,说不定里面掺了几家人的眼线就盯着这边儿,拿起一只琉璃翡翠颜色的流苏坠子,顾凉栀把它贴在浅色的腰带上去,看自己穿的这一身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小果巴巴的瞧着顾凉栀,赞叹道:“小姐真好看,这疤痕也淡了不少呢,不愧是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这么说,顾凉栀的手指却贴在脸上的疤痕上面,她本身皮肤就白,这疤痕有有一些药给护着,这下远远地瞧着根本敲不出,若是再有脂粉遮住,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
赖婆子站在门前,面色不善,自己带过来的人至于盘问的这么清楚么,就连人牙子关系户的事儿都要问的清清楚楚,这不就是明摆着打她的脸么?
正欲开口,顾凉栀走出门,和方才的样子完全不像,人也朝气阳光,瞧着让人觉得身心舒畅,而不像是方才那般摆着脸色。顾凉栀走到湘茶边上看了看所写的,这会儿已经问了十几个人,顾凉栀瞧着一处,“襄州那处虽然群山较多,可也是生产茶叶,怎的到你这处便成了捕鱼为业?难道不应该是纺娟织布,采茶烹调么。”
一个身着深褐色衣物,头发半边枯白,脸上还有几处坑坑洼洼的婆子走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家在襄州,之后家中儿子要去科考,随之就搬到了湘凌,夫家人勤快,加上湘凌人热情,是以现如今捕鱼为生。”
顾凉栀点点头,翻下几页看了看,这时湘茶还在问那侍女家在何处,是家生子还是外来买的。那丫头看这机灵,笑着跟湘茶客气道:“都是做奴才的人,哪里知道这些,老家就在这都城一片儿,是过来投奔叔母,给了份差事来了这儿。”
说着便很殷勤的要走过来,从袖子口里边掏了掏,顾凉栀眼尖,瞧着是一块银子。哟,这会儿还巴结到这里了。
“老家到底是在都城,还是在别处?”湘茶拔高了声调,不被这丫鬟给绕进去。
“就、就都城。”
来婆子有些忍不住:“二小姐,这些人进来的时候奴婢可都是问的清清楚楚,要是有什么尽管找奴婢要就是了,您这问东问西的事不信任奴婢么。”
别说,顾凉栀还真不信,方才吵吵闹闹知道魏氏是个好拿捏的主,可她顾凉栀可不耻这一套,“赖嬷嬷说这话就不对了,是您先说让栀儿所选的,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栀儿先前是怕了的,现如今都问个清楚,以后有什么事儿也能说个明白。赏赐如何分配,惩罚大小适中,岂有不相信嬷嬷一说?哦对了,这些记着的到时候可是会问清楚明白的,可不能有差错,做过什么事,受过什么罚个个的都心里有数,这些我们不查,但是若以后查了出来?”
顾凉栀故意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