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装作无知的模样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人前,你是温润公子举世无双。人后,你一改前时,什么兵法什么规矩,你那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如今还有脸问我恨你,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专门讲这些没什么意思。
顾凉栀站起身准备离去,许安轻声哼笑道:“二小姐莫不是觉着美人应捧于高处,便对我这皇子如此无视。”
“安王殿下可曾听说过‘避嫌’。”
许安看这从自己手中抽离的衣袖,一时间觉得有意思,撇开头来:“不做亏心事,何来用得着避嫌一说。”可还真没有那个女子对他这么说过,见着他的人恨不得都要扑过去,熟料这顾凉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
顾凉栀心下都想学顾凉莹在哪里翻白眼了,方才咒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可知道那种杀不了仇人,仇人还在你眼前晃悠的感觉?顾凉栀深吸一口气来:“栀儿要去更衣,这便先告辞了。”
“慢着。”
顾凉栀的脚步一顿,是发现自己了?许安这可是你找上门来的。顾凉栀抬起手来抚摸向耳后边去,她摸到一条长长且尖利的钗子。如果他过来直接刺中他太阳穴,要么一击毙命,要么自己只能十八年后见。
许安冰凉的手最先触碰到发间的首饰,顾凉栀心头一震,察觉一个冰凉的像是植物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发间,正好贴着脖颈附近。
“别碰,这茶靡花方才我瞧着开的正艳,配着二小姐甚佳。”
茶靡,生的美丽,死的壮丽。茶靡花事了便是说的这个,顾凉栀睁大眼科望着许安,当真是讽刺,虽然我前世死的不壮丽,却也如同这茶靡一般,命期短暂。“多谢殿下赏赐,凉栀一定铭记在心,绝不忘今日赠花之谊。”
……
不知走后多远,顾凉栀一把扯下来那发间的茶靡,在指尖慢慢的碾碎,随后丢弃在路边。只有娇养的花朵留在枝头会被摘除,她承认有时自己只是一朵娇花,但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是娇花,她也是带了刺的闲人球花,夺我容易,沾得一身刺。
引那刺客的事,魏氏心下担忧,怎么说也不让顾凉栀再回她院子去,重新置办了家居和新衣,就连一些极具都变了新的给顾凉栀送来。
“三娘,我虽然知道你待我好,你这有了身孕,也不该恃宠而骄啊。”顾凉栀想起皇宫里面的那些个女人们,她们的结局与命运,让顾凉栀都觉得唏嘘不已。像是从前的闺中密友,还有那江家女子江少锦,林家二女。还有那李家的……当真是死的死疯的疯。苦到甘来的人苦到甘来,而其余人呢,她们已经成为了时间消磨的人。
魏氏诧异的看着顾凉栀,心知她是在担忧自己,一把手拉过来顾凉栀,让顾凉栀这个已经快要活了三四十年的人有些愣住,如此温暖,便是母亲。“好栀姐儿,才不过二八年华,便说这些话。栀姐儿记得这些,往后生活也不必像三娘我一般凄苦。”
“我并非嫌弃三娘的意思。”顾凉栀急忙解释。
魏氏摆手,这个女儿性格最像她,受了伤也都忍着不说,便是问上一句也会说是自己摔的。她还担忧自己走了会如何,如今听到顾凉栀这么一说,她反而是放下了心来。“因着那些人见我有身孕,哥哥都想着巴结,这边的柜子,那边的锦衣,这上好梨花木做的梳妆台,都是亲自为我们请来的的匠人所制。”
魏氏突然止住,捂着肚子面带苦涩,不过笑笑撑自己不碍事。
“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那汤食有什么吧?”如果有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何氏!
魏氏浅浅一笑,拉着顾凉栀的手来贴在她的肚子上,“好栀姐儿,这孩子在肚子里面都是会动的,这时已经七八个月大了。”
顾凉栀觉着新奇,“估计是个弟弟,这般的皮,欺负三娘现在身体虚弱。”说完这话,顾凉栀本来以为魏氏会高兴,可魏氏面上漏出来的确实一片苦涩。“如果能健健康康的生下来的话,我反倒希望是个女孩儿。”
是女儿有什么好,自你没了之后,安远侯府也来了许许多多年轻的女子,或许有些人的结局和你一样,或是生了孩子,每个人都勾心斗角,最后有了疯病落入水下……
“是个阿弟好,这样以后三娘可以傍身,若是我不在,也好让阿弟护着三娘。”顾凉栀轻声说着,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水滴溅落在手背上,顾凉栀不出声,魏氏也静静的,共享着偷来的独属于她们母女的时间。
上次山上佛寺藏经阁大火,说来也是奇了,当日就恰好,有一僧人觉着藏经阁潮湿,说要去晒晒经书,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主持的同意,于是乎,那天晚上起大火,藏经阁里面的佛经大部分还是保全了下来。
让顾老夫人觉得意难平的还有一件事,那日所见的慧园禅师竟然美国几天便圆寂了。后来想了一想,顾老夫人从她一个黑木做的精致盒子里拿出来了一前些日子扯断掉的‘卍’字佛珠,串好了珠子系上了绳子递给了赵嬷嬷。
顾凉栀那边虽然不用给何氏请安,但是顾老夫人这边还是要每天雷打不动去一下,虽然说顾老夫人还是那般喜欢清静废话不多,也不找人闲聊和唠嗑。顾凉栀闲暇便看看书,若是吴氏或者是安远侯谁来找,她便十分有自知之明提前退席。但是这种巴结长辈的行为,在她们几个姐妹之中,顾凉梦感觉最为不耻,指不定她又去跟老妇人告状了,不然哪有老夫人会不待见她的道理。
张氏手上拿着香帕,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一边摇头,一边娇滴滴的笑道:“那是你没有二丫头段位高,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这会儿早就闭上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