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凛同样也发现了,他一脚踹开卧室的门,阴沉沉的朝我走来,“是你对不对?这些人是被你招来的!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我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能把我藏到哪儿去?”
“不可能!”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骂了句脏话。
来不及收拾东西,周彦凛拽着我就准备往外走。
我一只手死死扣着窗户边缘,“你又准备带我去哪儿?周彦凛,你放弃吧,继续这样没有意义。”
“我说有,那就是有。”
他眼神坚硬如铁,不满红血丝的瞳孔凝视着我,“阿瑜,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不走,他索性一把将我扛在肩上。
“放开我!”
我把这几天攒的劲儿全用上了,拳打脚踢的挣扎,“周彦凛!你不管怎么跑都跑不掉的,警察已经来了,你现在自首,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
“你闭嘴!”
他暴吼着打断我,脚步也没停。
“你跟我说这些废话不如省点力气,我是不可能会放你走的。姜瑜……你永远不会懂,当我看到你和沈裴之在一起的时候嫉妒得有多发狂,只有让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心安。”
沉如磐石的嗓音像极枷锁,仿佛是要把我永远钉在柱子上。
我不了解他的内心,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说服他。
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再想跑就更难了。
我没有办法,只能采用最笨拙的方式大喊救命,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被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掩盖了。
到院子门口,我看到了熟悉的那辆车,以及靠在车头那个让我熟悉又畏惧的身影。
是那个男人……
是他!
我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地扔到后座,周彦凛也随之坐了上来,锋利如刃的声音命令道:“开车!走!”
男人矫健的身姿钻进车里,将油门踩出一声轰鸣。
车辆七拐八拐,很快就甩脱了后面的警笛声。
驾驶座的男人扫了眼后视镜,哼笑道:“还没有我甩不掉的人,现在去哪儿?”
周彦凛一只手拽着我,阴霾的眼神看着窗外,“你奶奶在南边的村子里不是有个房?先让我去住那儿!”
刺啦——
轮胎发出焦糊的味道。
男人踩下急刹车,等周彦凛嘴里的脏话骂出来才幽幽道:“我早跟你说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但如果牵扯到家里人,不行。”
周彦凛咬咬牙,探出去往后看了一眼,不见人追上来才说:“那你他妈说我现在应该去哪儿?被他们追上我就死定了!”
男人饶有兴致的笑了声。
随后正色道:“我有个好地方,走。”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的脸,我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只能不断祈祷他们尽快跟上来。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车从另一条山道出山,沿途遇到的车都没有几辆。
周彦凛猝不及防的大笑了几声,抬手把我的脸掰过去和他对视,那双眼睛深沉而癫狂,“你看到了吗阿瑜,上天都在帮我们,报警了又怎么样?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没有人!”
他凑近我的脸,在一指之隔的地方停下。
“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是因为没有牵绊,我会让你有的,很快。”
说完他就松开了我,警惕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我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沈裴之……你为什么还没有找到我?
也许是深处绝境的人总爱胡思乱想,也爱做各种无关的设想,我竟然开始责怪起沈裴之来。
但这种心境也就维持了两三个小时,周彦凛毫无间隙的抓着我,连靠近窗边的机会都不给我。
很快,车停在海边。
“坐船出去,你们就暂时生活在海上,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男人下车,修长的腿上蹬着一双作战靴,黑色的面罩和墨镜挡住了整张脸,但从语调里能听出他的得意,“我曾经就是这么躲着,老头子两个月都没找到我。”
周彦凛握着我的双腕,往不远处扫视一圈,“船呢?”
“那儿。”
顺着男人的手指,一搜并不算大的轮船映入眼帘。
我直觉不能上这艘船,如果真的任由他牵着鼻子走,那一切可能就真的完了!
“团子……”我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名字,干涩的声音已经说不了多大声,“你不是说让团子来陪我吗?我想见他!”
周彦凛没说话,反倒是旁边的男人笑得戏谑。
“诶老周,你这个女人,为了不跟你在一起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转过来正对着我,深棕色的瞳孔像极了恶魔,“放心,别说你想见团子,就是想见那个姓沈的我都能给你弄来,不过现在嘛……你只能老老实实跟他上船了,大工程师。”
“……”
就这样,我被强制性带上游轮。
闷闷的响声划过海面,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周彦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放了瓶水在桌案上,嗓音沉沉:“阿瑜,你会见到团子的,正好他一个人也无聊,只是我们以后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找个伴好不好?”
我一顿,睁开眼睛。
恰如其分撞进那双深如寒潭的眸。
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干得像枯井,适应了一下才问:“哪儿来的伴?”
“生一个。”
“……”
他眉眼认真又残忍,“只要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就会认真跟我在一起,团子也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我看着他没说话,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嘲讽。
这个人已经疯了。
我再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周彦凛也不介意,自顾自道:“这艘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怎么反抗都没有用。阿瑜,你要是聪明的话,应该认真考虑我的……”
“好。”
干脆的一个字,让周彦凛愣住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阿瑜,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窗外,飘荡的游轮离海岸越来越远,岸边的建筑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我说好。但你总要给我一个适应过程,我想……你也不愿意对我用强吧?”
他眼里露出点点星光,笑着说:“要不是情非得已,我当然不愿意强迫你,你能想通我比什么都高兴。”
我嗯了一声,另一侧的手早已攥紧,忽而转过头看他,“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