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的。
从他靠近那一刻开始,我所有的注意力就已经被那股陌生感牢牢攥紧,哪里还会分心去学什么球。
背心里起了一层冷汗,我微微直起身。
遗憾叹气,“抱歉周总,我可能实在不是打高尔夫的料。”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主动退开到安全距离,“慢慢来,没有天生的王者,只有后天的领袖。”
他好像完全不尴尬,反倒显得我刚才的不自在太过矫情了。我掩饰般的扒了一下头发,“那么周总,可以让我见识一下领袖的球技吗?”
周彦凛湛亮的眸光在我脸上凝聚片刻,舒展一笑。
“好。”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自己喜欢,那一定是每件事都能做到极致,高尔夫也不例外。
七号杆。
两百多码。
这个水平,对我这种杆子都拿不好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天花板了。
我忍不住跟他开玩笑,“周总考虑兼职做个教练吗?如果有这个打算的话,我肯定过来办卡。”
“好。”
周彦凛眉眼如画,“你的私人教练。”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抬了下手,摸出手机接通。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突然捂住听筒看向我,“朋友说山水之韵有个活动,想去玩玩儿吗?”
啊…这种问题为什么问我?
我懵懵的,“你想去就去。”
周彦凛骨节分明的手这才松开,清润的声音道:“那我们稍后就到。”
直到上车,我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你去见你的朋友,带我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嗯?”
周彦凛觉得理所应当,“不用紧张,他们都很随意。”
骑虎难下,我只得跟着他一起去山水之韵。
这里是一家别墅主题的轰趴馆,老板姓杨,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富二代,认不认识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今天这场活动,说是什么周年庆典,全场免单,请来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贵。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沈裴之的身影。
没有许清欢,他独自坐在泳池边的沙发上,旁边放着酒和酒杯,黑色衬衫的袖子挽上去一截,姿态慵懒信雅,仿佛已经融入这昏沉的夜色。
“姜瑜,怎么了?”
旁边传来周彦凛的声音。
我慌忙背身正对着他,生怕惊扰了不远处的男人,“没事,你朋友在那边烧烤吗?你先去打招呼吧,我在这等你。”
我正好挡着视线,周彦凛没有发现沈裴之在,从服务员手里拿了杯果汁给我,“那你先坐一会儿,我稍后就来。”
他一走,我马上端着酒杯离得远远的。
倒不是多怕沈裴之。
实在是每次见到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周彦凛很快打完招呼回来,体贴道:“等会儿他们可能会过来喝酒,你要是觉得不自在,谁都不搭理就好。”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这是不是不礼貌?”
“没什么不礼貌。”
他又给我拿了块蛋糕,“你的感受更重要。”
这句话,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两下。这辈子除了舅舅舅妈之外,还没有人这么认真的告诉过我,【你的感受最重要。】
我看着男人精致的侧脸,突然说:“没关系,来都来了,当然是客随主便。”
如果他想让我跟他的朋友一起玩,我没什么意见。
这也变相的释放了一种讯号——
要怎么介绍我,在他。
我会配合。
周彦凛最终还是没有让我跟他的朋友们一起玩,那几个都是圈子里比较出名的大佬,他怕我不自在。
我其实是松了口气。
要是因为哪句话不对……
不管是得罪人,还是折了周彦凛的面子,难堪的都是我。
我打了声招呼去洗手间,五分钟出来,倚在门口的男人成功让我停下脚步,或许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竟然出奇的平静。
他也没说话。
酒后的眸子微微发红,看着我。
这种对峙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无形中绷着一根线,在各自的世界里刀光剑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暗哑的声音才喊我:“姜瑜。”
我依旧不语。
“你难道猜不到周彦凛今天带你来这儿,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怎么会猜不到,在这儿的基本都是圈内圈外的名人,再加上这个二世祖老板,周彦凛带着我一起出现,不用过多介绍,大家就会把我跟他绑在一起,甚至默认我是他的人。
我眸光闪了闪,笑着说:“所以,这跟沈总有什么关系?”
“你就这么自轻自贱?”
哦,他是这么看我的。
“我和别人有点什么就是自轻自贱,那么你呢?”我冷冷看着他,“沈总一个要结婚的人,在这儿堵着女洗手间又算什么?”
沈裴之脸色明显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幽深的眸子更加浓郁。
他淡漠的声音逐字逐句砸过来,“离开他,否则我不保证能做出什么事来。”
“比如呢?”
“呵。”
男人扬起嘴角,稍稍一侧就将我逼得紧贴着墙,他的五官近在咫尺,低低的嗓音裹挟着酒香,“比如……让他看到你和我这个快结婚的人纠缠不清,你说他会怎么想你,嗯?姜小姐?”
“姜小姐”这三个字,被他低沉的嗓音说得缱绻万分,距离太近了,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那双眼睛里仿佛凝聚着磁铁和礁石,我逃无可逃。
在丢盔弃甲之前,我及时找回了神志。
“沈总这是又犯病了?”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尽量忽略那眼中的侵略性,“你要是精神真的有问题,应该做的是去找个心理医生,而不是时不时在我面前来找存在感,这样真的很……恶心。”
沈裴之微眯着双眼,湛芒的色泽锋利如刃。
我知道他在看我,想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我自以为伪装没有痕迹,他脸上的笑却越发轻蔑,“装什么呢姜瑜?你到底是恶心我,还是恶心忘不了我的你自己?”
一针见血。
像尖刺抵在我的某根骨髓上。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吻就率先压过来,深深的研磨迫使我张开嘴,他不容拒绝的席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