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简单开了个玩笑，“秦公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明一愣，从容道：“师姐，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哈哈。”
我干笑两声，自然而然的把话题拉回去，“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最近在一个朋友的实验室帮忙，他们的工作主要是帮一些企业做数据包拆分，我发现了一组数据，很像你们公司公布出来的飞行器源码排列。”
我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组像我们公司飞行器的数据。
为什么会出现在专门做数据包拆分的实验室里？
秦明没有听见我说话，继续道：“我就是打给你问问，如果真是你们公司泄露出来的，我可以帮你拦下来。”
“我……”
一开口，我竟然觉得嗓子哑得不行。
调整好才再度开口：“麻烦你，暂时拦一下吧，我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等我查清楚之后再回复你。”
秦明嗯了一声，“这也算是大事，毕竟涉嫌核心了，你还是好好调查一下吧。”
挂了电话，我低头吐出一口气。
明天又是一个不单纯的日子。
上午一早，我在锅里预约了个粥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宣传部找婧婧，结果不出意外，她还没来。
“等会儿她到了，让她第一时间来我办公室。”
“好的姜总。”
放下包，我立刻去了一下实验室，检查服务器和加密数据，好在从我上次改过之后，就没有被动过了。
我撑在桌子上松了口气，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婧婧就来了。
“姐，你找我什么事儿？”
我看着她蔫不拉几的样子，第一次沉了脸色，“你跟我进来。”
她愣愣的站着，“怎、怎么了？”
我没说话，率先走在前面。
之前一直以为她是被慕迟利用，但是一个人单纯可以，愚蠢就不太行了。
进门，我直言道：“你和慕迟在一起，到底给他看过多少公司的东西？”
婧婧一下被我问住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给他看啊。”
“你确定，没有吗？”
“……”
迎着我灼灼的目光，婧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啊！他是帮我修过电脑。”
修过电脑？
那岂不是电脑里的任何东西都能随意看？
我想到那些就倒吸一口凉气，无奈扶着额头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电脑有多重要吗？林婧婧，你好像入职场这么久也没没什么长进。”
这是我有且只有一次，对婧婧说这么重的话。
但她不是小孩子。
不说别的，光保密协议里的内容，她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婧婧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眼泪说掉就掉，“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是不是闯了大祸？”
我刚想说话，手里的手机又震动几下。
我打开微信，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一分钟后，手机被我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闷的重响。
婧婧吓得浑身一抖，“姐……怎么了？”
我没说话，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半天才调整过来说：“你之前不是说慕迟跟你说了好多他家里的事吗？那你知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她双手搅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
“……知道的不多。”
婧婧不敢抬头，只有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他只跟我说他家是干什么的，没说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那我告诉你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往前凑了一些，一字一句道：“他的父亲，是荣盛集团的董事长，左安森。”
林娇谈恋爱的事情不是秘密，婧婧当然知道左安森是谁。
她更知道——
我母亲名义上的这个男朋友，就在前不久还想收购星灿。
“可……可是他们明明都不是一个姓啊！”婧婧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布满泪痕的脸满是不可思议，近乎自言自语地说：“我明明……都跟他讲了那么多家里的事，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啊，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我也没想到，慕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家族利益？
我不懂，也不行深究。
他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的自由，但是用这样的手段窃取商业机密，就不是一个正经人会做出的事情。
我看着婧婧自责无奈的样子，原本堵在心里的气好像又没有了。
深深叹了口气，我说：“行了，你现在要想的是，自己到底给他看过了多少东西。
“我……我不知道。”婧婧摇头，边回忆边小声说：“除了我的电脑之外，还有一次坐他的车，我带了你的电脑，我不确定他看过没有……”
“你……！”
我火气一瞬间上来，又止在喉咙口。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应该庆幸，戴曦发现不对劲就马上提醒了我，还有秦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很大可能就是前段时间网络风暴重新来一次。
“你现在既然已经跟他断了联系，就不要反复内耗了，以后注意一些，嗯？”
我见她满脸低落，上前一步揽着她的肩膀说：“姐姐刚才是一时在气头上，我跟你道歉。”
婧婧一个劲儿的哭，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这也算是一个教训。
她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以一种荒唐的方式，彻底结束。
下午，公司针对性开了一个会。我委托秦明把数据包传了过来，虽然外行人看不出什么规律，但如果内行人一看，很快就能发现排列方式。
陆尧气得够呛，进我办公室就开始嘟囔，连带着左安森都给骂了一遍。
“还真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没想到玩儿声东击西这套！”
我没有接话。
毕竟这件事，我也算有连带责任。
陆尧估计觉得自己的话重了，缓和了声调说：“那……你说阿姨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她不该是这种反应。”
林娇应该会提醒我。
即便真的不提醒，她的表现应该也很明显。
左安森大概就是知道她藏不住事，才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泄露出来。
而我现在考虑的还有……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我们打乱了，那么接下来，他们又会怎么做？
很快，我就收到了慕迟的见面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