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不带一丝情绪,却让我倏地浑身僵硬。
沈裴之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吻我,“姜瑜,我说过的,你摆脱不了我。”
我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抱到房间里的,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碎成一片一片,被风一吹就四处散落。
他残忍的把我撕 裂,还要我亲眼见证。
也好。
就当是还我欠他的。
沈裴之不知疲倦的折磨我到后半夜,结束时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醒来天已经大亮,旁边的位置冰凉一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竟然松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我抬了一下手,又抬了一下脚。
空落落的,酸得不行。
忍着不适坐起来,目光往地上扫了一圈,乱七八糟全是我的衣服,有的已经撕烂了,目测就没法儿穿。
我心里把那个狗男人骂了个遍。
可转念一想,他到底是有多恨我?
才这样卯足了劲儿把我往死里弄。
我自嘲笑了笑,下床把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正想将就着往身上套,房间门突然从外面推开,一个阿姨略显尴尬的看着我,“那个……姜小姐,先生让我给你送衣服。”
我手里抱着风衣外套,刚够挡住身体。我扯了一下嘴角,礼貌道谢。
阿姨善解人意的把袋子拿过来,放在我手边。
“姜小姐,你收拾好就赶紧出来吃早餐吧,要凉了。”
我以为阿姨这么说,那个男人早就吃完早饭离开了,等我慢吞吞整理完出来,才发现他不仅没走,还端端正正坐在客厅里看财经新闻。
“姜小姐,你快过来吃饭呀。”
阿姨见我站在门口没动,热情地招呼我,还帮我倒了一杯牛奶,“温度刚刚好,你趁热吃。”
“我……还有点事。”
我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手机,“谢谢阿姨。”
沈裴之不在也就算了,他那么正大光明的坐在那里,我还怎么若无其事的坐下吃饭,心大也不是这么大的。
我刚转身想走,身后就响起寡凉的男低音,“这么有气节,早干嘛去了?”
早干嘛去了?
早干嘛去了!
我生平最看不起他这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行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赌气般的转身过去坐下。
开放式餐厅,餐桌的位置本来是在沙发斜对面,谁知道我这随意一坐,正好和沈裴之对了个正脸。
“阿姨,昨天晚上遛狗有点累,还有什么其他吃的,麻烦你都帮我拿上来!”
我挑衅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化悲愤为食欲。
我低着头,没看到沈裴之微微扬起的唇角。
经过一晚上的苦力劳动,我是真的饿了,阿姨又给我煎了两个鸡蛋,也被我全部吃完,我还想伸手去拿着桌上的面包,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的盘子拖走了。
“你干什么?”
“还吃,你是猪?”
“要你管,还给我!”
我目光愤愤的盯着他,有火发不出来,吃点东西都不让?
沈裴之拧着眉头,极不耐烦的把牛奶推到我面前,“把牛奶喝了,饿死鬼投胎也等中午再吃。”
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纯牛奶,光闻着就一股腥味儿,以前为了显得和他喜好一样,每次都强忍着恶心喝下去,但是现在我凭什么?
想到这些,我瞬间觉得没意思透了。
伸手一推。
“我不喝!”
“姜瑜。”略显警告的沉声。
我心口憋着气,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嘲讽他,“沈总这就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贱我无所谓,不知道要是被你的小心肝知道了,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威武?”
这句话并没有达到我想象中的激怒效果,他只是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打量着我,好像要把我盯出个洞来。
这种眼神……
我越发看不透他,心口的火气却越来越大。
刚站起身准备离开,他淡淡的音调盘旋在这狭小的角落,“说到底知情人也就你你我,姜瑜,你敢说么?”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
“所以啊。”
他往后一靠,嘴角扬着慵懒的弧度,“你就算送上来给我睡无数次,她也不会知道。”
我忍无可忍,随手端起桌上的那杯牛奶就朝他砸过去,他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往旁边歪头,玻璃杯砸在后方的地上,碎响声刺耳不已。
他凝视着我,目光雾谙。
我已经不想去猜他怎么想的了,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昨晚来的时候是打的车,回去自然也得打车回去,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了好久都没有司机接单。
没有就没有吧……我漫无目的的顺着路边走,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真实得像一场梦。
我怎么就变成了最讨厌的那种人呢。
沈裴之,他有女朋友啊。
他有。
许清欢虽然偶尔会耍点小机灵,但骨子里不坏,她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她还那么年轻,她天真的对这个世界充满憧憬。
可是我,我怎么就和她的男朋友……
做了第三者才会做的事。
这个认知像刀剑劈在我心上,牵扯着四肢百骸都在痛,我再也遏制不住汹涌的情绪,捂着脸,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回公司已经接近下午。
刚上楼,陆尧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姜瑜你做贼去了?一直联系不上就算了,看看你这个眼睛,又黑又肿,像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我瞥了他一眼,“有屁就放。”
“你……早更啊?”
他察觉到我心情不好,没再招惹我,只是翻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条新闻,“今天早上沈氏发了声明,说并没有员工挪用公款这个事,对于受到伤害的员工,他们也会按正常流程赔偿。”
这也就是说,沈裴之已经让人撤销了起诉。
因为昨晚吗?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这也不开心吗?”陆尧关掉手机,抬手在我脸上揉搓了两下,“姜小瑜,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
他越这么说,我鼻尖的酸涩越重,赶紧低眸掩盖住即将掉下来的泪,强颜欢笑道:“开心啊,开心懵了,下班你跟我一起去医院看我舅妈吧,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能好好养病了。”
是啊,至少舅舅舅妈都没事了。
丢的只是我而已,这样也两两相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