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收到盛鸿海的视线，倒是安分了下来。
风北宸在龙椅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眸色幽深了几分。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打断此时姜妩与盛鸿海的谈判。
他静静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神色讳莫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这时，盛鸿海看向姜妩拱手道：“皇后，微臣虽应予实验一事，可这件事到底事关重大，还需要有个章程，不知皇后可有想好。”
说是章程，其实是赏罚。
若是那些女子侥幸通过实验，后续又该如何？
毕竟那些女子跟着其他男子在贡院独处那么多天，哪怕他们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到底是名声坏了。
姜妩必须给个章程。
而这也是盛鸿海给她挖的一个坑。
姜妩自然是看得透，沉声道：“本宫自然是想好了，若是她们能成功，还愿意继续参加科考，本宫便恳求陛下，给她们一个机会，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若是最后失败了，本宫自然也负责她们人生。”
盛鸿海听到这话，并不意外。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答复，于是摇头道：“不够。”
姜妩眯起了双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老狐狸。
盛鸿海也察觉到姜妩的视线，低眉垂眼站着，却不说话。
就像是无声与姜妩对峙。
当然，姜妩也知道这个人说的不够是什么。
这是想要一个她失败的处罚。
姜妩倒是不意外。
这个老狐狸肯答应她的实验，必然是抱着其他目的。
就是不知道是针对她的，还是另外的。
不过不管哪个，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然，若是失败，本宫也应当受到处罚，这样，若是失败，本宫就亲口承认女子不如男子，并且昭告天下如何？”
如何？
盛鸿海自然是满意，当下还请风北宸做了见证。
而后朝会继续。
姜妩安静地站在旁边，思索着怎么招募实验女子。
抛开任务性质，她不想在天下承认女子不如男子这样话，不仅丢脸，还打脸。
所以这十个女子，不止要聪慧，还要身后的家庭支持。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安心读书备考。
毕竟距离科举开启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
正想着，姜妩忽然听到白念姬的名字，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是户部于闻正在汇报北地的情况。
“陛下，如今粮草已经全部运到北地，白将军也将各郡梳理了一遍，现在已经启辰前往南地。”
南地？
哦，想起来了，前阵子自己提醒风北宸注意北地的堤坝。
不过怎么又是白念姬去？
姜妩在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显。
随后她又听了一会儿鸡毛蒜皮的事，早朝终于结束了。
正当她准备去找明月，身后传来陈福恭敬的声音。
“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好。”
姜妩点头，跟着陈福去了勤政殿。
进去后，就见风北宸坐在书桌前执笔批阅着奏折。
陈福躬身行礼，“陛下，皇后娘娘请来了。”
风北宸这才抬头，示意他下去。
等人走后，他看着姜妩冷声询问道：“朝会上，你几次出神，在想什么？”
姜妩愣了一下。
这男人竟然注意到自己在朝会上走神。
莫名觉得有点怪异，但想着自己的身份，风北宸关注自己好像也说得过去。
于是就如实说了，“之前在朝会上，我跟盛丞相说了实验的事，桃宝商城发出了新任务，说什么开启强国主线任务。”
风北宸听完这些话，眼里闪过精光。
直觉告诉他，这个强国主线任务对他大启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他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旋即冷声道：“三日之内，十个人选必须确定下来，骤时孤会协助你培养她们。”
姜妩眨了眨眼睛，接着脸上迸发出惊喜。
“陛下，你要帮我？”
“孤只是协助，不会提供帮助。”
风北宸一盆冷水泼下。
姜妩却觉得好笑，协助跟帮助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她不敢说出口，怕眼前的人恼羞，把帮助收回去。
“是，是，陛下只是协助我，那我能不能现在请求陛下协助我一个小忙？”
姜妩讨好地看着风北宸。
同时为了彰显真的是一个小忙，她掐着小拇指指尖，比划给风北宸看。
风北宸瞧着她这古灵精怪地样子，忽然有些失神。
似乎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活力四射。
难道她就没有难过的时候？
不对。
也不是没有。
每次她被自己为难的时候，那小脸就整个垮了下去。
尤其是有时候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现在想想还挺好玩的。
姜妩笑得脸都快僵了，却发现高处的男人只盯着自己，嘴角还露出诡异的笑容。
霎时间，她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男人为什么这么盯着她？
“陛下？”
姜妩试探地开口。
风北宸听到声音，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对上姜妩探究不安的视线，神情顿时有瞬间的不自然。
他刚才在做什么？
竟然对着一个女人走神。
想着，风北宸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一定是他最近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
“孤没事，你刚才说，想要孤帮你一个小忙，是什么？”
谈及正事，姜妩注意力立刻被带偏。
她如实到：“我想请陛下帮我搜集一下近几年的童试题目。”
作为现代应试教育出来的漏网之鱼，她是非常懂刷题的妙处。
风北宸却沉下脸来，以为姜妩这是想投机取巧作弊。
“姜妩，你可知，你这个行为是什么吗？”
“什么？”
姜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反而看着突然变脸的男人，觉得不解。
这又是怎么了？
风北宸瞧着女人眼中的茫然，像是真没意识到问题，忽然气笑了。
“姜妩啊姜妩，孤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呢？”
“有时候精明如狐狸。”
“有时候又蠢笨得让人无语。”
姜妩忽然听到这一顿后，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风北宸。
不是，她就是想给未来学生要个练习册，怎么就上身到了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