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雪容被带走，婚礼告终。
一场热闹的婚礼，以一场闹剧收了场。
厉烨修硬着头皮，将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一一送走。
二楼包间里
厉行衍看着坐在沙发上，翘嘴二郎，举止优雅的叶薇，脑中回响起之前顾斯年说的话。
“现在的叶薇，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叶薇了。”
眼前的叶薇，确实让她越来越陌生。
以前连说话都不自信的她，现在变得自信，从容。
以前连家里的佣人都可以欺负她，而现在她高高在上，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都令人畏惧。
连他都要顾及三分的陈家，她却能当面与陈雪容对持。
“叶凌霄，他对你很好？”
心里的话是脱口而出。
是疑问，也是肯定。
就凭叶薇，怎么敢与陈雪容正面对持，还报警抓人。
这底气也就海市叶家和叶凌霄能给。
酸楚感再次涌了上来，厉行衍用力的咽回肚子里。
叶薇对他的问题，根本就懒得回答。
一纸证书，用力的拍在了桌上：“厉行衍，这是抚养权转让协议，只要你签了它，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和你初恋幸福生活。”
对她的话，厉行衍很是不满，他想解释什么，可看到叶薇冷到没有一点温度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拿起桌上的抚养权转让协议。
第一条便是他厉行衍主动放弃厉睿逸的抚养权。
第二条从此他不能再见小逸。
第一条他勉强不说什么，可看了第二条，他当即拒绝。
“我不同意，小逸也是我儿子，就算他跟你一起生活，我也有见他的权利。”
“你儿子？”叶薇冷笑。
“你有什么资格？你根本不配是小逸的爹地。”
之前她见他对小逸关心有佳，还觉得他就算不是一个好男人，但至少是个好爸爸。
如果小逸不愿意跟她生活，跟他在一起，至少也不会受委屈。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现在为了小逸，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叶薇，你我之间的事，我不希望你把小逸牵扯进来。”厉行衍冷道。
“还有，你有儿有女，你确定你不会偏心？怠慢了小逸？”
有儿有女？
叶薇眉头一皱。
他说的女儿，她知道是谁？
应该是把萌萌误认成她女儿了。
可儿子，难道他已经知道小墨和小昱了？
不，不可能。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这么说，还这么淡定。
“就算你不会怠慢小逸，那叶凌霄呢？他会善待小逸吗？会给他同等的爱？”
叶薇嗤笑：“厉行衍，别把谁都想的跟你一样。”
厉行衍胸口猛然一窒。
他还从来都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她对谁这么信任过。
哪怕是当年他们还是夫妻，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给他的，也没有绝对的信任。
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可他见过她对叶凌霄时的样子。
是信任，是依赖，更是大方从容和自信。
“这份抚养权转让协议我是不会签的。”厉行衍冷声拒绝。
叶薇一点也不意外，完全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同意放弃小逸的抚养权。
他根本就不是爱小逸。
不过是，他和陈雪容一样，有一颗高傲的自尊心罢了。
叶薇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跟傻了一样的莫悠然。
勾了勾唇：“你不签也可以，用她来换。”
她手指向莫悠然。
她倒要看看，厉行衍会怎么选。
呆坐在地上的莫悠然，突然有了反应，看向了厉行衍，眼中流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厉行衍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态度，语气都是非常的坚定。
“我说了，这协议，我不会签。”
叶薇笑了笑，这答案似在意料中，却又似几分意外。
她起身走到莫悠然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莫悠然直视着她。
看着她的眼神，莫悠然变得畏惧起来，她开始挣脱，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因害怕，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看到了吗？你在厉行衍心中也不过如此。”
厉行衍看了过来，在看到叶薇脸上讥讽的笑时，心再次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
在他看来，叶薇不是在说莫悠然，而是在说她自己。
他用力咽了下口水，将视线瞥开。
叶薇继续道：“他根本不爱你，你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为了厉家施加的压力，哪怕是讨厌她，也还是可以为了利益娶她。
地位的悬殊，最终外人看到的，只会是她利益熏心，不择手段。
既然是不择手段，那她就不择手段。
将这个罪名彻底揽下。
此时，莫悠然整个人，精神涣散，眼神变得崆峒，整个如一个提线木偶。
脑子里全是刚刚叶薇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直至崩溃。
“啊……”她抱着头，痛苦的大叫。
厉行衍看过来，看着莫悠然痛苦的样子微微一惊，视线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叶薇身上。
而叶薇蹲在那里，带着浅浅的笑，只是笑容下是没有一点温度，甚至是冷的让人感觉发寒。
她到底对莫悠然做了什么？
竟然让莫悠然这么痛苦。
“叶薇，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莫悠然发了疯一般朝叶薇冲了上来。
“小心！”厉行衍紧张的上前，可还没有等他出手，只见叶薇一掌便将莫悠然打了出去。
莫悠然被打趴在了地上。
厉行衍止住脚步，他现在才发现，眼前的叶薇，早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怎么？厉总，心疼了？”
叶薇回头，嘴角勾着讥笑：“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你签了抚养权转让协议，我立马放了她。”
“随你。”厉行衍气冲冲的离开了包间。
这么大反应？
叶薇先是微怔了一下，后讥笑出声，转头再次看向莫悠然，脸上笑已经消失不见，眼中是不寒而栗的冷冽。
“别……别过来，别……别过来。”
莫悠然吓得连连后退。
叶薇却逼的更近：“这就害怕了？那当初你对小逸所做的伤害，可有考虑过他的承受力？”
“莫悠然，你想嫁厉行衍，想做厉太太，那是你的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借此伤害小逸。”
“你让小逸产生的恐惧，我会一百倍的还给你，让你也深刻体会体会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害怕，什么崩溃，什么叫绝望。”
想到小逸受的伤害，她双眸就变得腥红。
此刻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坏透了，可那又怎么样。
让她以德报怨吗？
她做不到。
伤害小逸的人，她只会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