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理好头发的敬国公见这边完事，上前在庆和帝的跟前跪下，道：
“陛下，微臣请求与这位公子一战，给大家伙儿助助兴，还望陛下允准。”
敬国公说着脸就转向了章明石，待看清章明石的长相，敬国公的眼睛睁成了铜铃大。
“你……”
为何与新儿长相如此相像？
难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孩子早就没了。
那个孩子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长这么大，不可能这么出色，不可能……
敬国公盯着章明石，如被雷劈般入定，只脑子里闪过太多的不可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这少年是那个孩子，还是希望那个孩子早就死了，这少年和他家没有任何关系。
庆和帝：“怎么，卫爱卿？”
皇后：“陛下，臣妾以为，敬国公是在惊讶于永宁伯家这位公子的长相，和敬国公世子相像。”
她刚看到两人的时候，也是惊讶于他们的长相，怀疑这少年和敬国公世子之间有什么关系，至少是个兄弟或是表兄弟。
比起敬国公世子，永宁伯家这位公子和敬国公更像是父子。
后来仔细一想，他们一个是国公府的世子，一个是乡下泥腿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能有什么关联。
是她想多了。
瞧吧，这又是一个想多了的。
“敬国公，皇上在问你话。”
皇后觉得自己太善良，还在这里提醒失神的敬国公。
敬国公：“回禀陛下，诚如皇后娘娘所言。”
庆和帝：“卫爱卿，天下长相酷似之人何其多，爱卿莫要多想。”
不要看人家少年出类拔萃，就认为是你的儿子。
想得美！
他还想这么出色的少年是他的儿子呢。
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出色的皇子，他睡着都能笑醒。
他们父子齐心，其利断金。
他在后方镇守，儿子在前面打仗。
大景的版图，在他们父子的手里扩大，再扩大。
敬国公：“是，陛下。是微臣想多了。陛下，比试的事……”
庆和帝：“准了。”
就喜欢看你上赶着找揍。
朕给你报一箭之仇的机会，就是怕你把握不住，还会旧恨添新仇。
“就比试骑射如何？”
庆和帝问章明石。
场地都是现成的。
章明石：“是，陛下。”
吴大人清场，宣布敬国公和章明石比试的事情。
大臣们知道有好戏看，一个个兴致勃勃，比观看比赛还专注。
这次比试的规则就是，不按既定路线，场上十个箭靶谁先射中就算谁的，环数最高者胜。
章明石选择的还是他刚才比赛时骑的那匹马。
自信心爆棚的敬国公随意在马棚中选了一匹坐骑，乜了章明石一眼。
想他练习骑射的时候，这小子还没投胎。碾压这小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敬和帝：朕等着看敬国公这厮被虐。
章明石和敬国公两人就位后，吴大人一声令下，敬国公策马冲着距离最近的箭靶而去。
反观章明石，马未动，人却已经拉弓射箭，嗖嗖两下就射中在距离最近的两个靶子。
敬国公闻声回头，心中暗惊，这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用。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还能这么做。
这样算不算犯规？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敬国公射出一箭，命中靶心，然后朝着下一个靶子而去。
此时，章明石方才策马在场内疾驰，连射几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精准命中靶心。
待场上只剩一个靶子时，章明石射中六个靶子，环数是六十环，敬国公射中三个靶子，二十九环。
虽然已是败局，敬国公还是很有比赛精神，没有放弃。
两人同时朝着最后一个靶子而去，都想拿下这最后一个靶子。
两匹马并列前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阮梨就见两匹马纠缠在了一起，章明石一跃将敬国公扑倒在了地上，然后两人就在地上扭打起来。
是真的扭打，拳拳到肉，阮梨看着都疼。
你揍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两人好像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阮梨后悔没有带千里眼出来，这样看着还真看不清楚谁占便宜谁吃亏。
庆和帝：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那谁，往敬国公这厮的脸上招呼啊。
快压住他，压住他，揍他。
为了给章明石鼓劲儿，庆和帝的脸都在用力。
围观的大臣：永宁伯府干脆改名叫彪悍伯府算了，一个二个的一次次刷新他们对泥腿子的认知。
和暴揍朝廷一品国公相比，大战混混和官兵真的没什么看头。
好，好，好！
这是几十年来，京城最精彩的比赛，绝无仅有。
皇帝也后悔今日没有把千里眼带在身边。
庆和帝看两人打得差不多了，才命令护卫将两人分开。
这个护卫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
他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等到章明石的拳头落在敬国公的左眼上，才插入两人的中间。
皇帝的护卫，武功都不一般。
他左手给敬国公一掌，把他拍远。
右手……
章明石可不敢跟皇帝的护卫动手。
他已经发泄完心中的怒火，自动收手，离护卫远远的。
敬国公意犹未尽，左眼的疼痛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痛痛快快比试一场，爽快！
这小子真有两下子，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骑射、箭法和徒手肉搏，这小子都行，敬国公就想知道章明石的枪法如何，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使用长枪。
章明石和敬国公两人回到御前。
两人衣衫上都沾满了草屑和泥土，毫无形象可言。
章明石还好一些，敬国公的发髻又散了。
敬国公左眼的青紫不要太明显，皇帝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卫爱卿，说好的骑射比试，你们怎的就……”
滚到草地上肉搏了？
虽然他喜欢看肉搏，但他不能明说。
敬国公：“回禀陛下。这小子身手不错，微臣还想跟他比一比枪法，还请陛下准允。”
敬和帝：你这是挨打还没挨够啊，再比，朕怕你的右眼也保不住。
“爱卿想要切磋枪法，你们可私下商量。”
不是朕不给你机会，是朕怕你再次挨揍，还是在这么多大臣眼前挨揍，你是不要面子的吗？
庆和帝看敬国公挨了打还乐呵呵的，就觉得这武夫也不是没有优点的，骑马心很宽，脸皮也厚。
敬国公：“微臣遵命。”
只要永宁伯府不倒，他随时都能找到这小子。
今日事情是新儿挑起的，他怪不别别人，这人想给自家妹子出气，他可以理解。
年轻人，心气高。
很好！
像他年轻的时候。
敬国公披头散发回到自己的位置。
看着他的头发和眼睛，大部分大臣们想笑又不敢笑。
只有萧丞相笑出了声，还笑得很大声。
敬国公听到了也不脑，坐下叫侍从给自己挽发。
章明石受到了阮老头等人的热烈欢迎。
“石头，好样的，给咱们梨丫头出气了，爷爷谢谢你。”
阮老头想到敬国公的乌鸡眼就忍不住想笑。
说好的打人不打脸，这小子怎么能往人家脸上招呼，真是不懂事。
下次多给敬国公脸上几拳。
吴婆子：“石头，给奶看看有没有受伤？”
这老头子就知道开心，也不关心一下石头有没有受伤。
章明石：“没有受伤。”
身上挨了几拳，不算受伤。
“这里有水，快来洗洗脸。”
阮梨把章明石拉到了后面，用帕子蘸水给他擦脸。
这在外人的人眼里，算是亲密的举动，已经算是越线。
阮梨管不了那么多。
章明石：“放心，脸上没有伤到，洗干净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她喜欢看他的脸，那他就要保护好自己的脸。
阮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章明石能给她出气，阮梨感动是感动，就是觉得没必要。
那人还有可能是他爹。
如果以后认亲了，他岂不是倒反天罡，打了自己亲爹。
章明石：“我看他不顺眼，就想揍他。”
不知道为何，看到敬国公，他心里就是有一股气，不发出来他难受。
揍过敬国公后，这股气就散了。
阮梨：……
他可能是你亲爹。
“石头哥，你怎么能打敬国公，万一他是个小气的，后面可能会找咱们麻烦。”
章明石：“你不用怕，有我在。”
敬国公和敬国公世子要是还找麻烦，他豁出去自己的命也要把他们两个收拾了。
阮梨：“你以后还要科考，说不定还要在京城当官，不能把人都得罪完。”
石头哥的未来还很广阔，不能让他为了她，把自己的路走窄。
章明石：“知道了。”
他还以为她在怪他给永宁伯府惹事，原来是在担心他。
章明石的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太赤-裸，阮梨招架不住，羞恼之下把帕子仍在了他身上。
“你自己擦！”
阮梨回到张悦榕和阮家兴跟前。
张悦榕：“小梨，石头哥惹你了？”
阮家兴：“大妹，石头哥怎么气你了，你看，你的脸都被石头哥气红了？”
阮梨：……
你俩真是一对，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