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哥，你怎么不问问我能扛多少斤？”阮家兴问。
阮梨：大哥，你不要自取其辱啊。
“没指望你扛多少东西。”
果然，章明石无情的话语，冷冷地拍在阮家兴的脸上。
“石头哥，我能扛起二百斤的粮食，还跑得嗖嗖快。”前年他就已经能扛起二百斤的粮食。
阮家兴一直觉得自己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力，在外面应该也不会太差，没想到却入不了石头哥的眼。
不开心。
章明石：“还不错。”
阮家兴：一点儿也没有被安慰到。
“停下！你们三个都去树上等着。”
章明石停住脚步，发号施令。
三个小兵都很听话，乖乖上树。
不听话的，会失去下次一起进山的资格。
阮梨躲在树上，在想自己进山的意义何在？
难道是为了练习爬树技能？
这个真不用再练了，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点儿也不比大哥和小月慢。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就应该在温泉山谷的小木屋里等着。
她跟来的唯一作用，难道就是为了表演废物是怎么拖后腿的吗？
章明石去了差不多两刻钟才回来。
“都跟着我走。”
阮梨呲溜一下滑下树。
衣服承受了所有。
三人跟过去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三只野牛，都是被箭射伤，然后被刀刺中要害而死。
是大中小，体型大小不一的三只野牛。
也不知道吃野牛肉犯不犯这里的律法，别被人给告了。
“石头哥，野牛可以吃吗？官府管不管？”
不懂就问，是阮梨的原则。
章明石：“可以。只有记录在案的耕牛不能宰杀了吃。”
当然，摔死了的耕牛就另说，不要命的人连病死的耕牛都会吃。
至于野牛，官府不会管。
野牛凶悍，难以驯服，老百姓也没几个人愿意冒着危险去逮杀野牛。
一般是谁有能耐逮到，就算谁的。
能驯服后耕地最好，不能驯服，吃肉也行。
“你先扛下这只小牛犊子试试。”
章明石跟江小月说话。
江小月觉得章明石在侮辱她。
这小牛犊子一看就不到两百斤，她都可以单手拎起，还能抡着划圈儿玩。
她也这么做了。
一手抓着小野牛的一条后腿，呼呼甩着圈儿。
就跟阮梨拿着一只狗尾巴草画圈儿玩一样轻松。
阮梨：……
同情小牛犊子一秒钟。幸亏它已经升天，不然非得被江小月抡吐。
章明石：“你再试下不大不小这只。”
“嘭”一声，江小月将小牛犊子扔地上，走到体型中等那只野牛跟前。
只见她两只手分别抓住野牛的一条前腿和一条后腿，轻轻松松就将野牛搬离地面。
想放到自己肩膀上，无耐野牛体型太大，她人太小，实在不好放。
变换动作试了试，放背上也不合适。
又舍不得扔掉。
难道要一路拖回家？
好纠结。
章明石：“继续，试下最大这只。”
“嘭”又一声，江小月将中等体型的野牛扔地上，又扛起……
不对，这次没有扛起大牛。
据阮梨估计，小牛至少一百五十斤，中等大小这只有七百多斤，大牛估计上千斤了。
也就是说，江小月至少能扛起七百斤的重物。
羡慕！
章明石踢了一脚小牛，“小的这只交给你。”
江小月不愿意，她明明扛起了中不溜这只，为什么不把中不溜这只交给她。
她眼睛还盯着大野牛，誓要盯穿它一样。
都怪它，多长了那么几斤肉，她才没能扛起。
“石头哥，你能扛得起另外一只？可是我……”可是他扛不起啊。阮家兴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章明石摸了摸鼻子，道：
“这两只我们就在这里拆分了，把好肉带回家，其他的东西都挖坑埋掉。”
这也是个办法。
阮家兴点头同意。
江小月忽然就平衡了。
果然，她还是最厉害的一个。
别以为她没发现章明石心虚了。
他估计连中不溜牛都扛不起来。
三人忙乎起来，分解两只野牛。
阮梨在附近砍树枝，然后做成长短一致、粗细均匀的木棍。
用来和绳子一起加固背篓。
背篓不结实，怕承受不了两百斤以上的重量，得用木棍和绳子在外面固定，加固一下。
别背到半路散架。
阮梨也是干活干出经验来，不用章明石吩咐，她就主动来干。
以前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这边已是深山，还是很危险的。
三人加快分割野牛的速度，连毛皮都没剥，直接分解成大块。
阮梨捡了一些大树叶子，在背篓底下铺上两层，把牛肉一块块码进去，又在背篓侧壁和牛肉之间加上一层树叶子。
章明石直接找了一个现成的猎坑，把分解剩下的内脏、骨头、牛头等东西全都扔进猎坑里。
然后搬了几块石头压在上面，再用泥土填满石头的缝隙。
完工。
江小月扛着小牛犊子，阮家兴和章明石一人背着一背篓野牛肉往回走。
阮梨只要能跟上不掉队就行。
血水染湿了阮家兴和章明石的后背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
江小月很庆幸自己不用背背篓，而是扛着一只完整的小牛，不然衣服湿了自己受罪。
因为怕血腥味引来猛兽，四人走得很快。
好在一路无事，天黑下来之前出了落凤山。
回家的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
吴婆子坐在家门口等着，身旁的气死风灯笼散发着晕黄的光晕。
看到四个人影往这边走来，回头往院子里喊着：“老大家的，快下面。梨丫头他们回来了。”
“好的，娘。”林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奶，我们回来了。”还未走近，阮梨就跟吴婆子打招呼。
“怎么又这么晚？叫你们在山外围打几只野鸡野兔就行，奶再去村里定两头猪，多加点儿菜，多煮米饭和馒头，照样能吃的美美的。”
村里人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口肉，有肉吃就不错了，哪能让他们光吃肉就吃饱肚的。
吴婆子接过阮梨的小背篓。
“走，吃饭去。”
阮梨挽着吴婆子的胳膊，走进院子。
“奶，等等，你先看看肉，好多的肉。”
江小月扔下牛犊子，往厨房去了。
阮梨：“奶，这小野牛的肉吃起来一定又嫩又鲜。”
“这么晚回来，奶就知道你们又去深山了。”
吴婆子哪里不知道，落凤山的外围没有野牛。
“奶，石头哥和小月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们就只往里面走了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安全的很。”
阮梨说着，举起右手，大拇指压在食指上，在上面比划出了“一点点”。
“就知道跟奶贫。”
吴婆子轻轻拍了拍阮梨的胳膊，对围观小牛犊子的阮家和说：“去把你爹和二叔从作坊喊回来，收拾这小牛犊子。”
老大和老二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吃完晚饭了还去作坊忙。
作坊正在收尾阶段，杂活零活很多，几人在抹黑收拾。
“好的，奶。”阮家和一溜烟跑了。
阮家兴和章明石把背篓靠墙立着，准备洗手换衣服。
章明石偶尔住在阮家，阮家兴房里就有章明石的换洗衣物。
“奶，两个背篓里还有肉，你慢慢看着收拾。”
说完，阮家兴就拉着章明石去打水洗手。
吴婆子挥挥手，“去吧，去吧。赶快换身衣裳出来吃面。”
几个妹妹表妹也都从二进院子出来，围着阮梨打转。
“大姐，你真厉害。”阮桃的眼里盛满了崇拜。
她没射箭天赋，不像大姐，虽然比不上石头哥和小月姐厉害，但是在勤学苦练之后，一射一个准，箭靶子都换了好几个。
阮梨：厉害的是石头哥他们。
“这是石头哥射杀的。”她就没看到活着的野牛。
而且目前为止，她的猎物除了野鸡就是野兔，连只小野羊也没有。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二妹，大姐争取能练到跟石头哥一样厉害，到时给你们猎山羊和小鹿吃。”
她的体力和箭法，跟一般人相比，已经很不错。但是一跟石头哥和小月相比，就被虐城渣渣。
就连大哥，背着一背篓肉，也能跟的上队伍。
四人小分队，就她最废。
所在，她已经在想办法开辟新赛道。
周菊：“大表姐，我们要吃牛肉了吗？”
阮枣：“大姐，牛肉好吃吗？”
阮家安：“我没吃过牛肉。”
周梅：“我也没吃过牛肉。”
阮家康：“大姐，牛肉可以吃吗？”
几个孩子望着阮梨，眼里满是希冀。
家里现在每天都有肉吃，但是他们还真没有吃过牛肉。
“这是山上的野牛，跟家里拉车耕地的牛是不一样的，可以吃。明天咱们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牛肉了。”
“先生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你们？就知道出来凑热闹。你们大姐刚回来，屁-股还没有坐下，就被你们围着问这问那的。”
吴婆子一句话，周围瞬间安静。
几个孩子里除了阮桃，其他皆是一脸心虚。
相互对视一眼，呼啦啦跑了。
“奶，这么些肉，你看办酒席够不够用？”不够再去落凤山一趟。
至少打些野鸡野兔来，多添几个菜。
阮梨要去收拾背篓里的牛肉，被吴婆子拦住。
“你去洗洗，准备吃面了。这里交给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