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原问起借款的事情，王东似有所顾忌。
可略加思索后，王东还是坦言道：“不瞒方先生说，本来像令堂这样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借钱给她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原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王东左右看了眼，低声说：“是有人花了50万——请我这么做！”
果然！
虽早有怀疑，可真正确认时，方原还是怒不可遏。
失去自己的照料，母亲已经生活得无比艰辛了。
可居然有人还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而他想到的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就是出狱时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家伙。
“那个人是谁？”方原干脆了当地问。
王东却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清楚，对方谨慎得很，找了好几个中间人。”
闻言，方原也不气馁。
母亲一向性子懦弱，与世无争。
对方必然是冲他来的。
现在自己已经出狱，那个幕后黑手肯定还会有动作。
只要其露出马脚……
“对了方先生，今晚你有没有空？”王东有心绕过这个话题，又不想和方原就此断了联系，于是提议道：“晚上有个局，说不定能捞上一笔，方先生要不要也来玩玩？”
“到时候再说吧。”方原心不在焉，没说几句就告辞了。
回到阴暗的出租屋，方原再度皱眉。
这样的环境，不仅不利于母亲养病，生活起来也不方便。
看样子10万块还是有些少。
在那个孙天融的钱没到前，自己得再弄一笔横财。
起码，要能租个好点的房子。
暗下决心后，方原挂起微笑，唤醒了昏昏沉沉的母亲。
“妈，起来吃午饭。”
时间就这么到了晚上，等母亲睡着，方原来到屋外，拨通了王东留下的号码。
半个小时后，王东的小弟开来一辆不起眼的轿车，把他拉到了郊外。
“这是？”
眼前，是一个封闭的废弃厂房。
厂房前铺着卵石的地坪上停满了车辆，其中居然不乏一些百万级的名车。
而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头人声鼎沸。
等走近，几个守门的壮汉立即投来审视的目光，更让方原惊讶。
这几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远非王东手底下那些小混混可比。
“几位，这是东哥的客人。”小弟过去一番交涉，几个看门的才带着怀疑放行。
掀开一张棉布帘，厂房内部的景象终于显露。
原来王东所说的‘局’，竟是这么一回事——
上千平的厂房内，灯光明亮。
里头自然没有什么生产器械，而是一张张赌桌！
而除却百多位客人，这里居然还配备了服务员提供餐饮，荷官也穿着职业装，显得很是专业。
抛开场地条件，这比一些小型的正规赌场也不差什么了。
“方先生，觉得怎么样？”
方原正打量时，满面红光的王东走了过来，脸上颇为自得。
方原问：“这场子你开的？”
“那当然不是。”王东笑着解释说：“不过我提供了客源和服务，所以拿了点分红。方先生要想玩的话，尽管出手，不用给我面子，反正我的那份已经到手了。”
方原没有玩牌的爱好，也不擅长。
但在《观天术》下，便能看清每个人的运势。
说不定，他还真能借此机会捞上一笔！
“那就玩玩吧。”
王东立马带着方原介绍起来。
只是方原对那些玩法并不感兴趣，目光总是聚焦在赌客身上。
这时正好走到一个大桌前，一个赌客豪掷千金。
“20万！老子就不信把把输！”
见方原停下脚步，王东低声道：“方先生，你别看咱这条件不行。但内地最近抓得严，这些个有钱又懒得跑的主可不少呢。”
这桌玩的是斗牛，也算是很接地气的一种扑克玩法了。
押20万，完全有可能出现上百万的赔付金额，的确是个有钱的主。
“他这种玩法，亿万家财也禁不住败。”不等开牌，方原就摇头感叹了一句。
王东诧异道：“方先生觉得他会输？可他已经连输十几把了，就算按概率……”
话音未落，庄家开牌，这个赌客顿时面如死灰。
“嘶，方先生，你这嘴开过光呀！”王东大为诧异。
方原丝毫不觉意外。
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有个人影装进了他怀里。
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身材娇小的妹子。
“对，对不起！”这女孩神情焦急，匆匆道歉后跑向了那张赌桌。
更准确的说，是奔向正在玩牌的一个赌客。
“爸！”
那赌客模样萎靡，抬头瞥了眼女孩就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滚滚滚！”
“爸，别赌了，快跟我回去吧……”
“艹！”赌客顿时来了火气，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
见到这一幕，王东冷哼道：“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方原问：“你认识？”
王东解释道：“嗨，以前跟我这借过钱。听说他老婆工伤瘫了好些年，女儿都高中辍学照顾亲娘，他倒好，成天游手好闲……这不，婆娘刚死，拿到赔偿款就来这了。”
听到这，方原的表情就不由垮下。
他虽不是圣人，却也见不得这等人渣作恶。
再说那边，被推到的女孩委屈落泪。
可那赌客还不依不饶，也不晓得输了多少，当着一堆人的面就开始拿女儿撒气。
“你个丧门星！老子说今晚这么背，合着是你特么闹妖！还不给老子滚回去，不然老子打死你！”
女孩被他抓住头发一阵撕扯，哭声越发凄惨。
但周遭人只是指指点点，并无一人想惹上麻烦。
终于，赌场的庄家看不下去，怒声斥道：“够了！要打出去打！”
赌客闻言，揪着女儿的头发就往外拖，不过很快就被两个人拦住。
“杨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刚刚支了五万块钱，要走也得先把钱还了！”
感情他不仅输光了老婆的赔偿款，还找人借了五万。
而这个叫杨波的家伙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怒道：“老子哪儿还有钱！喏，你看这赔钱货怎么样，五万抵给你们了！”
女孩闻言，连疼痛都忘了，脸上只剩绝望。
见两人不吱声，已经陷入疯狂的杨波又看向旁边其他人，恬不知耻道：“你们呢？谁要？五万块，带回去想怎么玩都成！我这丫头可是连男朋友都没交过，还是个雏儿呢！”
听到这，人群中忍到极点的方原攥紧拳头，迈开步子向杨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