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这病好不好治啊？”
医馆中。
方原面前的大爷随口问道，而他后面还排着长龙。
方原放下把脉的手，苦笑道：“大爷，你这都是些老人病，年纪大了自然就来了，想避也难。”
“额。”大爷顿时面露怀疑，“你不会是不会治吧？”
方原无奈摇头，只能随手写下一张药方，面无表情道：“按这个吃，烟酒什么的能戒就戒，半年左右就好了。”
听到这话，大爷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拿起药方，嘀嘀咕咕地离开了。
“下一个！”
一连又忙活了几个小时，连午饭时间都过了，可店外的队伍居然丝毫不见少。
人是社会性动物，看到热闹总是会不自觉地凑过去。
刚开始，在店外等着的的确都是些棘手的病人，很多都是四处寻医未果，在网上看到关于方原的视频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赶来。
这其中有些方原直接开药打发，也有些复杂点的，需要留在医馆进行长期治疗。
之后附近的居民见到这么多人排队，加上方原的收费也比较便宜，不管有病没病，只要觉得哪儿不舒服，哪怕是心理作用，也都参与进来。
如此一来，他就更脱不得身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情……
“医生，我觉得喉咙有些痒，你帮我看看呗？”
惆怅中，一个大妈坐了下来，满脸笑盈盈的。
见方原没反应，她连忙从兜里掏出十二块。
“放心，喏，我带着钱呢，你这问诊是十二对吧？”
方原一开始的确没怎么考虑过利润问题，就象征性地收了个十二块的问诊费，比一般医院的普通门诊挂号费还要便宜。
而且，虽说只是问诊，但很多病人他都是直接顺手一针解决，或者开个药方让其自己去买药。
别人看着他如此轻松，要让他们多掏钱，自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方原不想扯这些麻烦事，索性就不收了。
可也因此，想着占便宜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方原苦叹道：“大姐，你没什么毛病，少嗑瓜子就行。”
“啊？原来是这样啊？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嗑瓜子？还真是神了！这十二块花得值呀……”
大妈美滋滋地走了。
而后面人听到她的夸赞，也更热情高涨起来。
就在下一个即将上前时，方原终于忍不住起身道：“诸位，今天就到这了，都请回吧。”
此话一出，外头顿时怨言四起。
“怎么能这样？我都排了一个多小时了，好不容易快轮到我……”
“就是，这才几点啊，哪儿有这么早就关门的？”
“不会是觉得钱收少了，想涨价吧？”
听到这些议论，方原脸色越发不悦。
他到底还是没经验，没预料到过这些麻烦。
“嚷嚷什么！？我大哥是人又不是机器，帮你们看了这么久，休息一会儿不行啊？！”
忽然，阿塔扯着嗓子大吼一声，立马将外头的人震慑住了。
有见识过阿塔强悍的，已经悄悄开溜。
当然，也有真的情况紧急的，仍旧不肯离去。
“医生，我们是从外地赶来，专门找您的！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方原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可他这一点头，其他人就不愿意了。
“凭什么？外地的了不起啊？那也得排队！”
“就是，又不是什么急症……”
眼见众人吵得越来越凶，局面不可收拾，方原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大声道：“够了！”
吵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纷纷看向方原，便见他严肃道：“诸位，我开医馆是为了济世救人，但也不代表是做慈善。从现在开始，医馆取消问诊费，所有病人免费，但是……如果需要我治疗，就必须得能接受我的收费标准！”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十二块本来就已经够少了，现在居然直接免费？
大家一听，情绪更加高涨。
而方原也不再提关门事，坐回去后沉着脸高声道：“下一位！”
“诶，我我我！轮到我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高瘦青年跑了出来，嬉笑道：“医生，真一分钱不收啊？”
方原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只要不要求我出手治疗，我一分不收。”
“那太好了！医生你快帮我看看，我这到底什么毛病。”
方原也不急着号脉，只问道：“你觉得哪儿不舒服？”
青年想了想，不太确定说：“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偶尔通宵完，就觉得脑袋疼得难受，从眼睛一直到后脑勺，跟要爆开了似的……”
“嗨，这不就是熬夜导致的么？调整一下作息就好了，跑来捣什么乱呀！”后面排队的人当即不乐意了。
青年不爽道：“关你毛事啊？我乐意！再说了，又不花钱，说不定我还有其他毛病呢？”
“你的确有其他毛病。”方原突然的话，让青年瞬间哑火。
“医生，我还能有什么毛病啊？虽然瘦了点，但我吃得好、睡得香，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你可别吓我……”
既然觉得自己没病，那你跑来干嘛？
青年的话又讨来一阵斥责。
还不等青年与之对骂，方原就按住他的手腕，给他号起了脉。
见方原这么严肃的样子，青年不由吞了口唾沫，心里忐忑起来。
过了片许，方原终于放手。
青年连忙问：“医生，怎么样？我没其他事儿吧？”
方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没其他事了，不过你家里人很快就有的忙。”
“额，什么意思？我来看病，我家里人忙什么？”青年不解。
就见方原展颜笑道：“还能忙什么，当然……是忙你的后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