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内，听到消息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服务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看着方原那淡然的模样，江佑韩冷声哼道：“方原，你这脸皮倒是跟你的嘴一样硬。你是什么人，自己难道不清楚么？”
“呵。”方原握住叶凝烟攥成拳头的小手，漫不经心道：“我还真不清楚，看你很了解的样子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
江佑韩眉头一皱，“方原，你这是自取其辱吗？”
方原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见他如此，江佑韩重重一哼，却没有说话，而是由另一人代他开口。
“呵呵，想必大家都对叶小姐身边这位男士很好奇吧？那就让我来为大家解解惑。”
人群中，身形异常消瘦的楚剑雄走了出来，对一众宾客高声道：“这位，就是三年前在咱们江南闹得沸沸扬扬的叶家姑爷～新婚当夜失手杀人，在牢里蹲了三年。听说他在里头学了些皮毛医术，还会算命，也算得上是个奇人了～”
他语调怪异，明显是在嘲笑方原。
而周遭的议论也再次响起。
算命两个字，放在当下的社会，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标签，毕竟这年头信这玩意儿的终究是少数。
尽管方原的气质看上去也不像天桥底下戴着墨镜的神棍，可他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也不免要低上一等了。
对此，方原不但没有否认，还一副引以为傲般的模样点头称是道：“不错，我算命的确挺准。要不我现在就帮你算算？”
楚剑雄表情一滞，气急败坏道：“方原，你少在这唬我！”
唬你？
方原瞟了眼楚剑雄头顶的一片死灰，摇头叹息。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好运吧……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别忘了，我还是九灵制药公司的老板，跟石总也算是半拉同行，他喜得爱子，我带着老婆来表达一下祝贺之意，不算过分吧？”见楚剑雄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方原笑着问道。
但显然楚剑雄早有准备，听到方原这番说词，更为不屑道：“你说你的那个制药公司？方原，你以为演一场戏，请几个水军，就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吗？”
说着，楚剑雄又提高了声量，对众宾客说：“诸位，现在网上炒的沸沸扬扬的那个还颜膏，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你们相信这个世上真有那么神奇的药吗？而那个东西，就是出自这个方原！”
方原眉头一皱，基本已经猜到了楚剑雄接下来要说的话，也终于明白江佑韩这看似幼稚的行为背后的深意。
“大家想想，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能有什么本事？那监狱里头是些什么人，教给他的又能是些什么东西？”
“不会真的有人相信，他能够配置出那样的神药吧？”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江湖神棍！一个骗子！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这个宴会？！”
楚剑雄掷地有声，最后一指方原，就差再加上一句：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而听到他这番话，人群也更为骚动起来。
的确，在场的几乎都知道那还颜膏，但又都没有真正见过。
楚剑雄这番分析明显更合乎情理，一时看向方原的眼神也更为不善起来。
而面对那些小声的议论和指责，方原却依旧显得淡定。
江佑韩和楚剑雄的目的，不是为了赶他出去，或者只是单纯的进行羞辱……
石海是做药材生意的，今日所宴请的宾客中，不少都是同行业的人。
这两家伙真正的目的，是要把他方原和九灵制药彻底搞臭，让他和叶凝烟再也无法在行业内立足！
说不定他们撺掇石海终止和九灵制药的合作，也都是为了今晚这场戏所下的一步棋……
“荒谬！”
就在方原沉默间，叶凝烟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站出来驳斥道：“你说还颜膏是假的？那我这张脸总是真的吧！”
议论声逐渐平息。
的确，虽然当初新闻没有直接爆出叶凝烟的名字，但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那场悲剧的主角就是叶凝烟。
而另一个人……
不少人将目光落在了楚剑雄身上。
楚剑雄却丝毫不显得慌乱，淡然说道：“你想说还原膏治好了你脸上的伤是吗？那好，请问谁能证明你的脸真的被毁容过呢？”
此言一出，叶凝烟和宾客们全都愣住了。
而楚剑雄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又说：“若我记得没错，当初叶家出事的时候，你应该一直在国外吧？谁知道你那段时间真的是在治伤，还是为了避祸呢？”
“还有！”楚剑雄背着手，宛如以掌握大局的胜利者，悠悠又道：“我听说方原被关在监狱的三年里，你一次都没去探望过他，对他患有重病的母亲也是不管不顾。由此可见，你对方原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那为什么……在你们叶家家破人亡后，你从国外一回来，就跟方原如胶似漆？”
“而后，方原就开了医馆，还闹出了那么些事儿。而惨遭‘毁容’的你，又是那么恰好的出现在那，那么顺理成章的以妻子的身份帮他解围，还让所有人见识到了那所谓还颜膏的神奇……叶凝烟，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叶家最出色的人才，叶英豪想要把叶家交给你这个孙女手上，果然是有远见，可惜呀……”
“原来是这样！？”楚剑雄的一番话，让所有宾客恍然大悟。
这么一来一切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叶凝烟，之所以会承认方原这个劳改犯当丈夫，就是想利用方原来搞制药公司，从而东山再起！
毁容的事情是假的，那还颜膏的神奇功效自然也是无稽之谈。
这女人下的好大的一盘棋……当真是恐怖！
而作为被众人所惊叹的对象，叶凝烟却是彻底愣住了。
她呆呆的转头看向方原，后者也是一脸的苦笑。
缓过神后，叶凝烟喃喃道：“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连我都没想到这些。”
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楚剑雄无从得知，也更不可能提起，但能将一切串联起来，并且自圆其说，还是让叶凝烟和方原惊讶不已。
更别提那些看官了，知道的比楚剑雄还要少的他们，自然是对此深信不疑。
见两人都呆住，楚剑雄心中别提多畅快了，过往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今天他总算扳回一城！
“方原，叶凝烟，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一次，他必不可能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