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虽然那玩意没了，嗓子倒是挺好使，早知道当初应该把它弄成哑巴，省得现在聒噪。”
商场中，方原带着重新戴上口罩的叶凝烟，直接往一楼走去，那里有美食区，正好解决午饭问题。
只是戴上口罩之后，叶凝烟刚刚的那种性格好像也被封印了，面对方原的调侃，低头沉默不语。
杨乐则牵着冯佳跟在后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放心吧。”方原忽然正色道：“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处理得当的话，你脸上的疤可以完全消除。”
叶凝烟愣了一下，然后又重归平静。
“嗯？你不信？”
“我信。”叶凝烟毫不犹豫的回道：“你说的话我都信。”
这下子反倒让方原有些不好意思了，身后跟着的杨乐也好像回过神来，撅着嘴满是幽怨。
“咳咳，那个……”方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让气氛更为尴尬。
叶凝烟却笑道：“叶家倒了，我父母背叛了我爷爷，也抛弃了我。现在，我在江南无依无靠……方原，你能成为我唯一的依靠吗？”
这话该如何回答？
说不能，以叶凝烟现在的心态，还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
说能……背后的杨乐分分钟变身怨妇，直接黑化。
做男人还真是难啊！
短暂的思考后，方原只能含糊不清道：“依靠称不上，但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都可以尽管开口，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不会推辞。”
叶凝烟抬头看了他一眼，苦涩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夫妻，而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我们是真正的夫妻吗？
方原本想如此反问，可仔细一想，却不由落下了冷汗。
从法律意义上，他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妇。
从实际意义上……那天晚上他可差点把叶凝烟给折腾死。
如今要把两人归类为普通的朋友关系，显然不太现实。
可真要以夫妻来论……想到这些日子和杨乐关系的转变，方原不由头疼欲裂。
见方原沉默，叶凝烟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后面的杨乐，微笑道：“那就先暂且当个朋友吧，这样也不错。”
“是，这样挺好……”方原心虚的附和着。
不多时，他们到了吃饭的地方。
入座点菜后，叶凝烟突然问道：“你那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吗？我没地方住了，你应该不介意收留我吧？”
“啊？”方原整个人都懵了。
刚刚还说当朋友，你现在就给我整这一出？
现在的杨乐越来越自信，性格也逐渐外向，可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那个小绵羊了。
你们两个要是住在一起，那还不得打起来？到时候我帮谁？
可要说拒绝，方原又实在开不了口。
他只能玩笑似的反问道：“不至于吧？所以说叶家没落了，可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产业吗？”
“没了。”叶凝烟双手一摊，满不在乎道：“毕竟我是叶家的人，哪怕是我个人名下的产业，也终究摆脱不了叶家的影响。叶家被查后，我也整天被盯着，太麻烦了，所以直接卖了。”
“那卖的钱呢？”方原又问。
叶凝烟理所当然道：“花了呀，你没发现我现在和以前有所不同吗？”
的确，以前的叶凝烟虽然是个千金小姐，可除非是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不然她很少会穿特别名贵的衣服。
对于大部分奢侈品，她也明显没什么兴趣。
可现在，看着叶凝烟手上戴的那款女士腕表，即便方原对此不太了解，也能看出其价值不菲。
可叶凝烟为何会出现这种转变呢？
似乎是看出方原眼中的疑惑，叶凝烟懒洋洋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以前活得太累了，为了家族，为了前程，我牺牲了太多太多……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但是我得到了自由。所以我想为自己而活。”
“既然脸变成了丑八怪，那就从别处找补呗。你没发现吗？只要我不摘下口罩，那些男人的视线就从没离开过我。”
说着，叶凝烟好像是恶趣味般摘下了口罩。
刹那间，周围窥视她的目光，纷纷从好奇、向往、嫉妒，变成了惊恐、厌恶。
可面对这些，叶凝烟却开心的笑了。
“你说我要是去转型演鬼片的话，会不会特别成功？”说话间，她又戴上了口罩。
尽管她显得很轻松，可方原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儿有我的房间吗？”
方原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时，杨乐却接过话道：“有的！我和小佳睡一间，叶小姐你可以睡以前阿姨的房间！”
“哦？”叶凝烟有些诧异，方原也不由感到疑惑。
就杨乐那点小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
叶凝烟怎么会看不出来，杨乐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情敌。
可为何现在她却要主动帮助自己这个对手呢？
被两人盯着，杨乐感觉自己做错事了一般低下了脑袋。
而方原也终于反应过来。
这丫头对叶凝烟抱有敌意是真，可她心地善良，也为叶凝烟的遭遇感到同情。
尽管方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叶凝烟就算再胡乱挥霍，也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可这丫头却是信了，或者说，她仍然抱有怀疑，但不想去赌那可能的真实性。
“还真是个好女孩啊。”叶凝烟也逐渐明白过来，亲昵的抚摸着杨乐的脑袋，莫名感叹道：“简直是小老婆的最佳人选。”
方原：“……”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呀？”叶凝烟好奇的目光转向冯佳，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原因，冯佳明显对她有些惧怕。
方原把这两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叶凝烟听罢却很平静。
或许是已经经历过极致的苦难，见识过人性丑陋的罪恶，所以对那些卑劣的村民，她已经感到麻木了吧。
“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为什么我们女人的命总是这么苦呢？”不顾冯佳的眼神反抗，叶凝烟把她拉到了怀里，如宠物一般抚摸着。
只是自哀自叹后，她又看着方原笑了起来。
“不过我们也都是幸运的，毕竟我们遇到了你……”
你这应该不算表白吧？
方原听的鸡皮疙瘩直冒，好在服务员及时把饭菜端了上来，让他不至于太过尴尬。
“行了，先吃饭吧，其他的回去再说。”方原埋头干饭，躲避着叶凝烟含情脉脉的眼神。
但也因此，一向警觉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不到十米外的一桌，有双眼睛始终在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