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眼睛里有着对方，慢慢地在靠近，安斐晏的唇吻在了夜梓言的唇上，轻轻地相贴。
萤火虫围绕在四周，点点的亮光，映衬着一对儿男女，在相拥，月亮都羞红了脸，躲入了云层里。
夜梓言送安斐晏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两个人刚到门口，就看到，男兵们的训练宿舍灯火通明，全是他们吵吵闹闹地声音，窗户里还有浓浓的白烟，顺着房子的缝隙飘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安斐晏皱着眉头，感觉像是失火了，她在想，要去找消防员救火。
眼睛四处寻找，扫描到了墙角的灭火器，安斐晏想冲过去，拿起灭火器去救火。
身体已经先内心一步，做出了反应，却被夜梓言一把拉住。“别去。”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失火了，我们得救火！”安斐晏显得有些着急，这房子里面可都是人命呀！
“开门啊！外面的人开门啊！开门！开开门！”房子里的男兵们将木门敲的“咚咚”作响，门却从外面锁住了，开不开。
安斐晏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口，看了看临时搭建的木制宿舍，除了门口，四周并没有什么逃生出口。“至少要先把他们给放出来吧，不然就完了！”
“你先别着急，这不是失火，这是催泪弹，是特种兵训练科目的惯例，今天是他们正式训练的第一天吧，第一天都会往宿舍里放催泪弹的，失不了火的，放心吧。”
夜梓言紧紧拽住安斐晏的手臂，阻止了她上前开门的行为，对她解释道。
不一会儿，夜梓枭带着军士长还有赵卫强等七个人来到了宿舍的门口。
已经能够听到男兵宿舍里面传来的咳嗽声，还能够听出他们被呛的不轻。
“开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夜梓枭下达了命令。
“是！”军士长走了过去，将门打开。
门一被打开，守在门口的男兵们冲了出来，来不及看门口到底有什么人，都一个一个蜂涌着一般向外冲，一群男兵蹲在宿舍门口的一旁，拼命的咳嗽，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般狼狈的士兵，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军人的样子？啊？太狼狈了，太怂了，太让我失望了！
不过就是一个催泪弹，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啊？
以后到了战场上，面对着真正的敌人，你是去给敌人当活人做的枪靶子吗？啊？”
第二日，看到众人的持枪姿势，夜梓枭板着脸，将在场的众人打量了一个遍。“在你们正式接受训练以前，我要先教会你们怎么持枪！赵子龙！”
“到！”站在夜梓枭身后的赵卫强应道。
“交给他们正确的持枪姿势，我不希望再看到他们不会握枪的样子，明白吗？”夜梓枭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的众人。
他的后半句话带着威严，不只是说给赵卫强听，也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
“是！”赵卫强应道。
赵子龙接过一把乌黑的95自动步枪，挂在自己脖子上，大喊：“我不想看见你们五花八门的持枪姿势，统一按照我的标准——枪带挂在脖子上，右手食指放在扳机护圈以外，左手握紧枪身，枪口向下——注意，尤其是右手食指，绝不允许放在扳机上面——否则，连续三次金手指，立即开除！绝不留情！具体原因和动作要领，我以后再跟你们详细说！现在，都按照我说的去做！”
已近黄昏，蜿蜒的山地上，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边，山林里的风带着浓重的凉意刮过。
军靴踢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杂乱的脚步声、武器装备的撞击声哗啦啦地响成了一片。
迷彩钢盔下面通红的脸上汗如雨下，钢盔的带子勒着下巴，女兵们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
由于长时间的远途奔命，整个队伍的战线拉得很长。
黑暗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是夜梓枭。
他站在逆光处，强大的探照灯把他打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所有队员都看着他。
安斐晏调侃道：“其实，他这样还挺帅的，你不就是喜欢这种的？”
何净菲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道：“花痴，你不看会死啊！我怎么会喜欢这种的！”
队员们唰地立正，目不斜视。
何净菲怒瞪着面前的夜梓枭，一脸严肃的说道：“报告！你这样不公平我们毕竟是女人！”
夜梓枭没看她，面无表情。
士兵们坐在地上呼哧带喘，胆战心惊地看着两名教官。
湍急的河流里，炸点和枪声还在持续。
士兵们奋力地在刺骨的河水里挣扎，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兵第一个爬上岸，满身的水顺着迷彩服往下淌，浑身哆嗦着，几乎迈不动腿。
紧接着，何净菲与那个男兵几乎同时爬上来，两人谁也不相让，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疲惫地倒在地上，又咬着牙坚持爬起来。
“晏晏，你……你是来例假了吗？”何净菲在一旁问道。
“嗯。”安斐晏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那怎么行？咱可是女人，这水这么凉，对身体不好，要是落下了病根，你这以后可怎么办？”何净菲说道。
士兵们陆续从水里爬出来，个个都是浑身发抖，站在岸边的军医挨个地抓着爬上岸的男兵们。
军医一把抓住一个男兵，举着两只手指头晃动：“看得清吗？”
最后那个瘦弱的男兵勉强稳住脚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重影，努力地便辨认着。
军医又晃了一下手指：“快说！这是几？”
“过！”军医拍拍他的肩膀，他如大赦般地跑了，坐在一边休息。
被河水湿透的迷彩裤上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血污，安斐晏有些尴尬的坐在地上，掩饰着自己的裤子。
何净菲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安斐晏拉着何净菲就往河滩上跑：“现在顾不上了，回头再说——”
赵子龙叉着腰，举着高音喇叭，站在橡皮艇上高喊：“最后一个科目——五公里武装越野！”
士兵们一脸惊愕：“啊？还训啊？”
何净菲苦着脸快哭了：“大哥，你们这玩死人不偿命啊？”
“拿下最后五公里，你们今天的苦难就算结束了！”赵子龙大喊，“你们不是想成为特种兵吗？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特种兵还是特熊兵！”
“加油啊——队伍不要散！跟着前面的跑！”安斐晏背着枪，站在队伍边上调度指挥。
那个男兵一听到声音，就冲了出去，何净菲也不甘示弱的跟上。
虽然都累得不行，但两人谁也不让谁。
军靴里灌了水，再加上长途奔袭，很多人的脚都已经磨出了血泡，被水一泡，更加疼了。
士兵们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
夜梓枭举起望远镜看，队伍已经变得稀疏零落。
夜色里，士兵们狼狈不堪地一路跑着，满脸泥泞地互相搀扶着前行。
沿途不时有炸点轰地炸开，但士兵们似乎对此已变得麻木，爆炸的火光辉映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他们奔跑的身影也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夜色中，八一军旗在特训基地的操场上猎猎飘舞。远远的，士兵们的身影出现在基地大门口。
何净菲与那个男兵拖着双腿，两人几乎同时迈过终点，咣一下都倒在地上，两个人都累得爬不起来，互相凝视着，都是不服输的眼神。
士兵们陆陆续续蹭过终点，疲惫得一头栽倒在地。
到得早的士兵，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都脱了外面的迷彩作训服，站着喝水。
两个卫生兵跑过来，问：“两个女兵，是不是来例假了？上校命令检查身体，跟我们走吧。”
安斐晏面露羞色，跟在卫生兵的身后离开了。
军士长面无表情，“你俩马上去医务室检查身体，根据医生意见参加训练。”
“是，教官！”何净菲与安斐晏敬礼，默默地跟在卫生兵的身后，离开了。
卫生兵帮两人卸掉武器和背囊，带着两人走了。
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何净菲陪在安斐晏的身边，对她说道：“真应了一句古话了。”
“什么话？”安斐晏疑惑的问道，她不知道，何净菲的小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
“古人云，在部队里，女人当男人使唤。”何净菲摇头晃脑的，像是教书先生一般，装出那副样子，眼底带着调皮的神色。
“男人是什么？”被何净菲给逗笑，安斐晏继续问道。
“是牛！是马！是牲口！总之是非人类！”何净菲继续说道，眼睛瞟了瞟旁边的卫生兵，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刚刚的疲惫都被冲走了。
这一天的折腾，总算是落幕了，身体有些沉，因为灌水的原因，头脑昏昏沉沉的，安斐晏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心情来说，是很开心的，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安斐晏看向旁边床上的何净菲，一天的训练，她似乎有些撑不住了，直接就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
这一天，可真是充实又漫长，不知道夜梓枭又会给我们出什么样的难题。
安斐晏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什么都不想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才是现在最要紧的。
因为是在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