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三人又唱歌跳舞看电影，好久没有这么放肆地玩闹过了。喝酒聊天到后半夜，才都昏昏沉沉地都睡下。
不知是几点，枕头下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把顾之好给震醒。
她揉着睡眼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看时间，微微蹙眉。
戚绍珩？凌晨四点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为了不吵醒阮妮和许妍，她攥着手机蹑手蹑脚地从卧室去了客厅的阳台上，才接起他的电话。
“喂？”
片刻的沉默过久，响起戚绍珩沙哑而含混不清的声音。
“顾之好，我还是不甘心。我只问你最后一句……”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顾之好拧眉：“你喝醉了？”
“我只问你最后一句，真的是最后一句，在我之后，你有过几个男人？”
他听起来酩酊大醉，否则也不会凌晨四点打来给她发酒疯了。
“戚绍珩，你是不是有病？喝醉了就去睡觉！”
“不是我的，不是傅深的，那就是在我和傅深之间吧？还是说……是陆羽尘的？哦我差点忘了，你和他还有过一段……”
“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之好没有了耐心，就在她要挂电话的刹那，他低声问：“你的女儿，到底是你和谁的？你告诉我！”
顾之好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你做亲子鉴定了？”
那边只是沉默。
“所以，你说什么停战了，什么过往恩怨既往不咎了，只是为了麻痹我降低我的警惕好去接近我的女儿是不是！”
被欺骗的怒意涌上头顶，顾之好愤怒地攥紧拳头，厉声道：“戚绍珩，我告诉你，和你没关系！我有过几个男人也跟你没关系，你听懂了吗？！”
电话被挂断。
“喂？喂！顾之好！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有谁！”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冷风卷进来，吹得纸页纷飞。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非亲。
手机丢在了一边。酩酊大醉的戚绍珩倒在地上，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说能接受是假的。
这世界上多得是说得出但是做不到的事。
就像他分明决定如果结论不是他想的那样就放手祝她幸福，却又像无赖一样追问她。
就像他分明告诉自己该恨她，却恨不起来了。
就像……他说不爱了，可时至今日，仍然爱着，没有一天停止过。
戚绍珩分明还记得那天。
尽管羽毛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目光只是淡淡扫过，却让他愣了足足几秒。
那双眼睛那么像她，却又噙着几分陌生。她像一阵风般款款离去，让他心想或许又是自己的错觉。
自从她走后，他常常会产生这种错觉。
有时是在洗澡时好像看到她站在水池边刷牙，有时是晚上迷蒙中好像听到她嘟囔着冷，他伸手去抱她，可抱住的只有冰冷的另一边床。
直到看到顾准发来的那张照片，他才敢确定，她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三年多来，他没有一天是不在想她的。
他是恨她，他恨她就那样放弃了他，恨她一走了之，恨她可以那样轻易地放下过往的一切和别人结婚生子。
可是，顾之好。
“我爱你啊……”
他哽咽着。
是大醉过后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