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傅深都忍不住哽了哽。
“那个男人发现她发了短信求助，一怒之下生生将她打死，发现她没气了之后就跑了，我们到时，襁褓里的一月也哭得快要断气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之好当时就哭了出来……
“后来，那个男人被警方抓到了。之好安葬了她，她决定收养一月。她说，她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育，一月就是上天送到她身边去的孩子。她会成为一月的妈妈，好好照顾一月长大，再也不让她受到伤害。
“就这样，之好成了一月的妈妈。但是一月的痛苦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因为幼时的遭遇，一月有梦魇症，严重时还会抽搐呕吐。她一直在我这里接受治疗，直到回国后状况才越来越好。也是因为所我陪伴她的时间多一些，所以她就把我当成了她的爸爸。”
傅深的话就说到了这里。
戚绍珩手心已是凉了一片。他难以想象，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竟遭遇过那样的苦痛。
“那个畜生呢？被抓起来就完了？”戚绍珩咬牙问。
傅深的声音轻松了许多：“枪决了。执行的那天，我还和之好去看了一月的亲妈妈。”
沉默了片刻，傅深又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须臾，傅深听到大洋彼岸的那边，戚绍珩真诚地说：“谢谢你，傅医生。”
回想起那几次见到的戚绍珩，傅深听到他这样说竟是有些意外。
“谢谢你，帮助她走出那段阴霾。”
傅深垂眸：“老实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回头选择你，明明那时，因为你而流了那么多眼泪。
“不过既然她说她很清楚她在做什么，那么我相信她。以后，就由你帮助她了，希望你不要再让她经历那样的事了。”
——
顾之好除了有些惊讶之外并无过多的情绪。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家人和朋友，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必须隐瞒的秘密。
眼前的一双丽眸，沉静而清澈。
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为他流过多少眼泪？
戚绍珩看着眼前的顾之好，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像是摩挲着一件珍贵无比的瓷器般，轻轻蹭过她的睫毛，她的眼眶。
顾之好想退，可他的另一只手却扶住了她的后脑。
突兀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们。
“我去开门。”顾之好趁势抽身。
打开门，门口放了一个箱子，却并没有人。
她看着那只黑色的箱子，微微凝眸。
“什么东西？”戚绍珩问。
“网购的东西到了，回去再拆吧，我们可以走了。”
……
他们回到家时，家里很安静。
刘叔说戚遇西带着一月上楼去玩了，顾之好想抱一月去睡觉，走到戚遇西的房间门口时，她听到戚遇西温柔的声音——
“一月，以后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爸爸就是你爸爸了，我是你的哥哥，我会保护你陪你玩的，你别害怕。”
顾之好浅浅一笑，想起那时在她家，戚遇西问起她，一月的爸爸是不是他的爸爸。
她如实相告，戚遇西听着红了眼。
少年握紧了拳头，那样难过地说：“一月那么小，该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