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戚绍珩的车便又出现在了顾之好公司楼下。
“上班来送下班来接，谁能想到去年顾总还开新闻发布会澄清和戚总的关系呢，这就结婚恩爱上了。”
“真是世事难料，爱情的事尤其说不准。”
“走了走了，该下班了。”
……
顾之好今天下班前加了一会班，一上车还在处理着工作群的消息，忘记了要系上安全带。
戚绍珩的突然凑近让她身子一僵，握着手机动也不动了：“你干嘛？”
他浅浅勾唇，将安全带拉过来给她扣上，才道：“你以为我要干嘛？”
顾之好不说话了，埋头看手机。
“先去一趟医院看看我妈再回家。”
“好。”
郑丽华现在的状况好了些，能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也可以在帮助下走动几步，但医生还是建议她住院接受康复训练，因此戚绍珩又将以前在她家里干活的阿姨请了过来在医院照顾她，不忙时每天都会过来看她。
见到戚绍珩和顾之好一起来了，郑丽华脸上露出笑容。
她费力地招招手，让顾之好过来坐，如今她也已经能缓慢而清晰地说出“之好”两个字了。
照顾她的小吴说：“郑阿姨现在可喜欢说话了，有时我们还能简短地聊聊天，医生说她的语言系统恢复得不错，多说说话能恢复得更快。”
戚绍珩给母亲削着苹果，却忽然被母亲的眼神盯住。
“妈，怎么了？”
“过、来……”
戚绍珩放下苹果乖乖走过来。
郑丽华拉着顾之好的手，一字一顿地冲戚绍珩说：“给、之好……道歉。我……摔倒，不是之好……害的。”
她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戚绍珩和顾之好都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对方。
目光相撞的瞬间，是顾之好先移开了脸去。
“道歉！”郑丽华又是提高了音量的一声。
“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戚绍珩说着，倒是很诚恳的样子。
顾之好“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等两人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戚绍珩才又提起这茬：“你刚才不是很想原谅我的样子。”
顾之好没好气道：“废话，要是我一直错怪你冤枉你，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能爽快地接受？”
“我能。”他目光沉稳地看着前方，平静而坚定地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向我道歉的话，我一定会爽快地接受。”
顾之好心中拧了一下。她知道他说的是当年她因为不信任他而提出分手的事。
她将脸别向窗外，淡淡道：“如果有一天，你向我证明真的是我冤枉了你，我会向你道歉。希望到时候你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意思就是你想让我原谅你咯？”方才还一本正经的人忽然又笑得有几分不正经了。
顾之好强调：“我说的是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戚绍珩笑而不语。
只是沉默了许久，他忽然又道：“其实，在你第一次跟我解释不是你推了我妈之后，我就已经相信你了。”
顾之好蹙眉看向他：“那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想来，是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吧。”
她凝眸。
只听他继续道：“为放不过你而找一个理由。”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随意呵出了一个烟圈般。
可心中掩藏着的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都随着那烟圈吐了出来，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