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令月按计划走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顿时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山里的东西理应属于山的主人,那么极品的一套酒,他们可赔不起……
这时,忽然有人大叫道,“又挖到一坛!这次是完整的!”
萧令月立马拨开了挖出酒坛的人,走了上去。
众人一片心疼,埋怨着叫什么叫……要是不是这个时候发现的,说不定他们还能私吞了。
萧令月望着酒坛,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记载里说这里秦汉时有个酿酒的工坊……原来是真的……”
随后,她立即喊了声,“阮煜兄,给他们把工钱结了,这山别挖了,下去的时候给他们换身衣服,别留下味道。”
众人大眼瞪着小眼,瞬间感觉到这酒到底有多珍贵。
秦汉时的,那不是埋了数百年了!怪不得那么香!
尝到酒那人突然狂笑不止,高兴地难以言喻。
萧令月明白,他们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只要静待……
那几个临时招揽来的人下山后便也去了世家们的流水席,大家都是同村的人很快就热络地照顾起来。
“这么早就下来了,那一两金子没挣到吧?哟,怎么还换了身新衣服。”
有人问起,上山的人便得意地吹嘘了起来,
“挣到了,这么早下来和换衣服都一个原因,我们上去发现了这山上的一个大秘密……”
“是秦汉时的酿酒厂,随便一坛子酒就是几百年的陈酿。”
“香得我鼻子疼,那味道,神仙来了都得醉。喝上一口这辈子都算值了,你们没这福气,味儿都没能闻上。”
“啧……这喝的是什么玩意儿呀,寡淡无味,这也配叫酒!?”
村民们口耳相传着,喝过的人,闻过味道的人,越传越玄乎。
青城人便是这样,对钱不一定有多感兴趣,可说起吃喝玩乐,一个赛一个地兴奋。
“可惜了,听说要封山,不然咱们还可以悄悄去挖一坛子。”
“封山又怎么样?还不是可以去挖!”
于是当天夜里,村民们便不辞辛劳地举着火把,自带锄头,准备去挖酒坛子。
萧令月和阮煜兰玉珠则悄悄地在一旁的树上看。
“埋了多少?”萧令月问阮煜。
“这次是十坛,看他们运气了,能挖到几坛完整的。哎,这些虽不是什么百年陈酿,却也是我从各地收集到的珍品,他们最好小心点挖,一锄头下去挖碎了,我还有些心疼。”
村民们哐哧哐哧地锄着地,怕被主人家发现,还都晚上作业,白天睡觉吃席,两方都不耽误。
吃饱喝足了,村民们就睡大觉。青城人习性便是如此懒散,世家们也并未起疑,只当是他们看戏也看厌倦了。
一直到七日后,世家代表们来到了萧令月府邸,一个个得意洋洋地想要宣判她输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青城百姓自己不肯听公主的号令,我们也没有办法。看来只能请公主按照先前约定,将这些原本属于公主的田契地契交出来了。”
左家家主看向了丹木吉。
“公主若不愿意,就只能丹木吉夫人来以理服人了。”
坐在最末席的丹木吉冷眼看着萧令月。
“谁赢帮谁,是你给我说的。可惜,你输了,这些天那些村民根本就没上山,都在吃席睡觉,青城人过惯的好日子那可比我们羌人过的还要多。殿下还是愿赌服输吧,我也不想真对宗亲动刀。”
萧令月稳坐在主位上,学着青城人,端着盖碗茶,慢条斯理地瞥着茶碗里的茶梗,喝上了一口。
“愿赌服输四个字说得好,士族况且要脸面,何况我这样的宗亲。自然是不会耍赖的。”
孙家家主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公主还不将田契地契双手奉上。”
萧令月啧啧了两声,“抓贼都要拿脏的,你们怎么就去亲眼去那片山头看看输赢?”
他们根本不需要看,青城人根本不会帮她赶工,何况他们还使了点手段让村民摆烂了。萧令月的人就算有个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这座山挖遍。
“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那些田契地契在你手上多留两个时辰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令月没有解释,起身道,“我让人备好了马车,请吧,诸位。”
马车只能到达山脚下,一行人下了车,要绕过之前开席的村子才能到达那片荒山。
这些天几个家主也没少来村里,可是硬是没有一个人去山上看看。此时,他们便在山脚下就惊呆了。
“土地居然被挖开了这么多……”左家家主皱着眉头。
孙家家主冷哼一声,“肯定就只挖了这一处的!公主不会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诓我们吧,觉得我们年纪大了爬不了山。”
他立马给丹木吉递了个眼神。
“丹木吉夫人,你的人最会爬山了,劳烦你派人上去查查,看这座山到底开垦到了哪处。”
萧令月笑了笑,“好几个世家豪强财产的一半可比我一个落魄宗室财产的一半多得多吧,我要是丹木吉夫人就肯定站我自己这边,期盼着是你们毁约,问你们要粮草银子了,到时候她的人下来说地都开垦完了,你们真信得过她么?”
众人顿时陷入了犹豫,对丹木吉起了疑心。
丹木吉打着哈欠,“我的人可不会说谎,要是有人让我白忙活,我也是会找你们要赔偿的。”
世家们已经对此存了疑,若是最终结果自己不满意,大家撕破脸,场面只会更难看。
坐收渔翁之利的,岂不成了才来青城,企图在他们手上抢占一席之地的萧令月了?
“哼,我要自己亲自去看!”左家家主下定了决心。
“既然左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躲在后面,大家一起去,都做个见证!”
众人沿着山路,上了山,一路上的土地都是被翻过了的,一直到山顶上,全都是松散的土壤。
左家家主不信邪,又带着人换了个面,弯弯绕绕地去走了好几条小路,也得到了相同的结论——整座山都被人翻遍了,没有例外。
“怎么可能……那些村民根本就没有上山来帮你做工……”
萧令月笑了笑,“白天是没有,谁说晚上他们就不会主动自觉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