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珠洗了一宿的甲胄,手都给洗皱巴了,胳膊腿儿没一处能抬得起来,即便见了萧令月需得请安,也都是让丫鬟婆子扶着。
“妹妹身子怎地这般虚弱?莫不是昨日的安神香真出了问题?”萧令月担心地问道。
要是兰玉珠身子骨真出了问题,谁还能替她色诱谢玄之呀?这颗独苗苗她可得护好了。
兰玉珠却觉得萧令月是来耀武扬威的,气鼓鼓地道,“姐姐瞧着倒是好得很。”
翠香听出了她口中的醋意,立马帮着萧令月立威,“我们家公主自然好,昨晚二更天了相爷才舍得亲自抱回来的。”
兰玉珠气得直跺脚,昨晚二更天,她还在忙着刷甲胄上的鳞甲。李在忠守着她,还不准让丫鬟婆子们搭把手。
萧令月却尴尬地扶了扶额头,她明明也好不到哪儿去,否则也不能睡到这个时辰了。
谢玄之倒是神清气爽,五更天便进了宫呈递军书,也不知她那个蠢弟弟醒没醒。
“妹妹这身子还是得好生养一养,翠香,让人将我房中陛下御赐的千年灵芝送来,莫耽误了。”
翠香愣了愣,这么上好的宝贝,自家主子怎就白白便宜了情敌?
兰玉珠也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她早就听说萧令月爱惨了谢玄之,婚前就将觊觎谢玄之的女人收拾地干干净净,活生生将他这个风流才子逼成了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又怎会对她这个应当视为眼中钉的妾室如此关怀备至?
“妹妹惶恐。”兰玉珠顿时跪了下去,怕是萧令月来找麻烦的。
她实在太累了,没有跪稳,蓦地还摔了个大跟头。
这可把萧令月给心疼坏了,连忙上前去扶她。
“有什么惶恐的?你且坐下,你既然叫一声姐姐,我便把你当妹妹看看待,妹妹身体抱恙,姐姐自当竭尽全力为妹妹养好身子,这才能全心侍候夫君。”
兰玉珠这就更怕了,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若是妹妹昨日得罪了姐姐,妹妹这就给姐姐谢罪。相爷心中只有姐姐,都不肯看妹妹一眼,姐姐就莫折煞妹妹了。”
原来昨日是这样,所以谢玄之才这么快把她喊去了精舍。
萧令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兰玉珠。
“一定是夫君还不知道妹妹的好,妹妹可要抓住机会多多表现才是,如此消极怠慢可是不行的。姐姐这就交托你一个任务,等夫君回府,你便将他留在房中,最好能让他留宿一宿。”
这样她就不用费脑子应付完那些名士,回家还要应付谢玄之的送命题了。
兰玉珠觉得萧令月一定是在试探她,掂量着回答道,“妹妹也想留住相爷,可妹妹着实没有这番手腕。”
萧令月只好亲自帮兰玉珠想起了办法。
她是没什么经验,但曾经的兰玉珠却是身经百战,她得帮兰玉珠回忆起来。
“想起来了,上辈子夫君最喜欢和妹妹下棋……”
“上辈子?”
屋内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萧令月。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摆了摆手,镇定道,“我是说夫君肯定会喜欢和妹妹在被子上下棋,那不就正好芙蓉帐暖度春宵。”
兰玉珠蹙紧了眉头,“可我是个臭棋篓子,都说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萧令月倒是生出了些意外,她原本还以为兰玉珠棋艺很好的。
原来这就是谢玄之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吗?明知道对方棋艺不佳,还是愿意陪着宠着。
萧令月忽地有些黯然,“妹妹放心,夫君见你想学棋,定会教你的。你且一定要把他拦住了。”
一局围棋,没有三四个时辰下不完,她悄悄逃出府又潜回来,当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