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之俯首,亲吻着萧令月的眉心,鼻尖,唇瓣。
隆冬中,湿润的呼吸冒着白气,撩过萧令月的面颊。
一场鏖战结束,谢玄之正欲撤兵,却被萧令月抱住。
“玄之,莫走了。”
谢玄之垂眸,看着她含情的眼。轻声哄道,“某不走,某只是去洗整一下,汗涔涔的,莫污了公主。”
“我也是汗涔涔的,你嫌我么?”她更紧地抱住了他,“今日年夜,留在青城吧。”
谢玄之只好躺了下去。
一夜温存下来,两人身上都没了好皮,吻痕和牙印遍布了全身,谢玄之都未料想萧令月会对他如此热切。
他心头流淌着暖意,起身复燃了炉火,让室内暖了起来。
随后,他才又俯下身子,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用手指拨开她的牙关,逗弄着她的小舌。
到她醒来,昏昏沉沉的,便被一个吻堵住,夜间长出的胡须扎着她有些难受,她呜咽着小声抗议,他却吻得更深。一直到萧令月气得直接拧了他一把。
“嘴唇都要被你咬肿了,还没啃够呀。”
谢玄之揉了揉自己被他拧痛的地方,笑着回道,“未曾厌足。”
萧令月只是嗔怪着看了他一眼,起身合上了衣衫下床。
“我要去洗整,你要一道去么?”
“公主在邀请某?”
萧令月点了点头,“洗就好好洗,不许再动手动脚了。”她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动嘴也不行。”
谢玄之摇了摇头,“这就难办了,某定力兴许没公主料想那么好?”
“你的意思是不去?”
“去。”
两人洗整完毕,李在忠便送上了新衣裳和谢玄之所说的白貂微博。
他昨日一夜未归,李在忠不做他想,料定他定是在萧令月这处过夜的,便早早就等候在了东一苑外,听到里面有谈话声了才出的声。
“这衣裳好香。”
萧令月许久没有这么讲究过了。
“老奴让人用公主从前喜欢的熏香熏过。”
“管事的费心了。”萧令月没有收,“这衣裳很好,只是太过华丽,穿着去议事不方便,也不能让人信服。”
李在忠看向了谢玄之,见他微微颔首,才低头道,“是老奴没能考虑周到,这便让人换一身送来。”
萧令月没拒绝,她带的衣裳料子要比谢玄之那儿的粗一些,有好衣裳穿她没理由拒绝。
谢玄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今晨某与幕僚还有个短会,某便随管事的一起先行回去,晚上便一起吃个团圆饭,我让人准备些梁京的菜色……”
“好。”萧令月爽快地答应道。
谢玄之弯下了眼,再次吻了吻她的唇。
“某便告退了。”
谢玄之主仆二人走后,兰玉珠才又进了室内。
“姐姐,事情办妥了。费了大半夜的功夫,我那兄长可真是不好劝。”
萧令月听她回报,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辛苦你了。快来坐下,一起吃早饭。”
而另一处,谢玄之一回到居所,便见到兰玉树跪坐在檐廊外等他。
“兰少将军这是作甚?”
他想将人扶起来,可兰玉树却不为所动。
“卑职此次来,有一件事想请教谢宰。”
谢玄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都没见过兰玉珠。以往翠香在都是守在门外的。
“兰少将军问便问,不必跪本相。”
他这样说着,手却停了下来,不再扶他。
兰玉树拱手,“卑职请谢宰告诉卑职,卑职父亲究竟是为国捐躯,还是被刻意设计枉死的?”
“兰玉珠昨日找过你了?”
兰玉树没回他的话,铿锵有力地道,“兰家上下对谢宰忠心耿耿,父亲年迈,原是该安度晚年的……”
谢玄之推开屋门,见他不回答自己,也没再看他,“公主那处缺兵马,也缺将才。若你想去的话便去吧,本相虽是舍不得,却也知强留无用。”
忠臣不事二主,他说这么多只不过是找个理由名正言顺地脱离他。
看来是被兰玉珠劝动了。
谢玄之无奈地笑了笑,春风一度,换了他手下一名青壮将才,他可是亏大了。怪不得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兰玉树朝着他叩首,“谢谢宰栽培之恩,若有机会,玉树再行结草衔环。”
房门被合上,屋内久久再没了声响。